天光正好,午日高悬。
因为这柏寐也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所以便没有逗留,回去和自己的狐朋狗友们吃饭去了。
毕竟柏寐现在已经是宣王了,这贺宴虽然定在晚上,但是柏寐的那些朋友们自然是要提前小聚一二的,这狐朋狗友中,可是有宸妃特地点名过的,说是将来对柏寐有用的,柏寐这个妈宝自然而然的也就多多留意多多看重了,毕竟柏寐一旦脱离了和鵺灼有关的事情之后,孰轻孰重,柏寐也是分的一清二楚的。
送走了柏寐,岳阳子自然是闭门谢客,随即留下来哀酒吃饭,席间,二人又商量了关于这个计划的一些细节之类的东西。
“鵺灼那边……,你把握几成?”吃饭的时候,岳阳子也算是比较担心的如此询问了下哀酒,因为岳阳子实际上并不知道哀酒已经和鵺灼认识,甚至已经到了“坦诚相待”的地步,这个时候岳阳子关心一二,倒是显得理所当然。
而哀酒为了让他们的合作更加的坚固,省下许多其他的节外生枝,随即便说道“前辈自然是放心,我和鵺灼,昔日便是认识的,他那边的事情,我可以说定”。
对于哀酒和鵺灼认识的这个事情,岳阳子也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哀酒和鵺灼认识,但是事实上,这也算是情理之中,毕竟鵺灼喜欢云游四海,这哀酒之前的生活,岳阳子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二人冥冥之中,实则也有缘分,再说了,鵺灼在帝都人的口中,素来脾气都不错,这样的鵺灼和哀酒有遇见的可能和相识熟知的可能,实际上也不是不存在的。
只是岳阳子又忍不住在心里开始感慨,这乱神先生的女儿,果真不是一般人,就连鵺灼都能够恍若未卜先知一般的人,已经有了交集。
所以,岳阳子便笑了笑,但是也很有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宽容之心,没有询问哀酒她和鵺灼的事情,只是说了一句“既然鵺灼那边你有足够的把握,那么这件事情倒是真的好办多了”。
听罢这一句似乎是感慨的话,哀酒便笑了笑,然后咽下嘴里的食物时候,接着说道“鵺灼那边,我可以保证配合,只是不知道,威古氏那边的消息具体要什么时候到”。
“按照威古氏的习俗,他们似乎对婚嫁之事,毕竟没有我们中原地区有的三媒六聘,婚事也是比较的简单,只需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可以省略,假设皇帝陛下如果真的是答应了这一切,那么很快,威古氏那边便会将阿奎纳的嫁妆送来帝都的,而这一切发生之前,阿奎纳似乎会先来一趟帝都”岳阳子毕竟是这亓国老人了,很多皇家之事,还有许多其他地方的事情,岳阳子都是知道些许的。
而哀酒听完了岳阳子的话,倒是有些好奇,随即便有些开玩笑的说道“难不成这阿奎纳,提前来一趟帝都,为的就是看看自己未来的夫君长什么模样?”。
“这也未尝不可”岳阳子倒是觉得这完全没有任何的毛病,毕竟说白了,阿奎纳身处塞外,塞外民风纯朴开放,她这么做,完全就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而哀酒随即才反应过来,随即来了一句“是我促狭了……”,因为在哀酒的映像里,古代的和亲,很多时候都是两个人没有见过一面,而是两家看对眼了,都觉得门当户对什么的,这两个孩子便能够成亲然后成为举案齐眉的夫妻了,毕竟古代的电视剧很多时候不都是这样演的么?
通常情况下,这之后甚至还要来一个什么类似于成亲之日,二人才发现原来二人早就认识,根据电视剧惯有套路,这二人一定是冤家,并且将来肯定是要在一起的。
而事实上呢,这种事情虽然在这个朝代也可以说是存在的,但是阿奎纳却是一个例外,她原本便不是中原人,所以自然而然的,也根本不需要什么所谓的遵守中原人那个“成亲之前不可见面”的完全没有任何道理的道理,她想干嘛的话,谁还能拦得了她难不成?
估计这种方法在亓国皇帝的眼里,还会理解为“阿奎纳真性情”也说不定。
只是哀酒被影视剧荼毒的太深了,所以这便自然而然的就这么认为了。
实则不然。
“按照这个速度,阿奎纳可能会很快出现在帝都,看样子,我得尽快和鵺灼商议一番,好做一个全套的戏”哀酒心里如此寻思着,便也就说给了岳阳子听了。
虽然之前哀酒已经和岳阳子说了,哀酒做这些事情,实际上也是全部看缘分的,哀酒只能够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部分,如果再多的话,哀酒就会放弃的。
而岳阳子自然是得要答应的,毕竟说白了,这泽枝世家是否真的杀害了乱神先生,岳阳子也没有办法拿出真凭实据,让哀酒如此冒然的出生入死,实际上也已经可以说是不容易的了,她哀酒若是真的想要退出,岳阳子还能说什么对不对?
而现在看到了哀酒一副认认真真在对待这件事情的模样,岳阳子一时之间倒是在自己的心里放下了心,看来这个哀酒,虽然嘴上说着自己“随时可能会退出”,但是行动上却是要积极很多。
“事不宜迟,我待会就给你修书一封,然后让江守带你去小囹别院,这场面戏我们必须要做足了给别人看,也算是给柏寐看”岳阳子已经替哀酒考虑好了,吃完了这一顿饭,哀酒便可以安心上路。
啊呸,是安心出发。
而哀酒对于岳阳子如此尽心尽力的在替乱神先生报仇,一时之间心里也算是五味杂陈,不过哀酒也想过了,不管这乱神先生是不是顾八,或者说这乱神先生不是顾八,她也就算是充当了乱神先生的女儿,来替岳阳子来完成他的心愿了。
这样一来,似乎那什么乱神先生也不亏本,这是一个三方互赢的事情。
饭毕,岳阳子修书一封,交给了那个之前给自己开门的道童,这个时候哀酒才知道,原来这道童叫做江守。
好名字,江守,江河山川,不渝恪守,这岳阳子果真是一个对亓国皇帝尽心尽力的人了。
只是,亓国皇帝不知道的是,岳阳子这么忠心耿耿为亓国的一个人,却因为亓国皇帝手底下的臣子贪欲念生的原因,一代忠骨尽收,一心只为报仇。
岳阳子将信交给了江守之后,又交代给了江守许多事情,随即不一会儿,岳阳子之前让人安排的马车也已经来到了这宅院的门口,放看到了这做工考究的算是低调奢华的马车时,还有马车前后一共八个侍卫的时候,哀酒还以为柏寐是放心不下他们两个,赶紧回去吃完了饭之后又赶忙赶过来“监工”了一般。
然而很快,哀酒便知道了,这是岳阳子为了自己准备的马车。
“前辈,我需要坐这个马车,去到小囹别院么?”虽然哀酒是一个该高调的时候绝对不低调的人,可是自己这样一个送上门的姑娘,这么“兴师动众”的还用了八个侍卫,这是不是有点过份了?
而岳阳子似乎是有自己的考究,他告诉哀酒,哀酒现在的身份不同,所以自然而然的不能够随随便便的去到小囹别院,说到底鵺灼也是皇子,这陪伴在皇子身边的人,总不可能是什么来路不明的无名小卒,这样的人皇室怎么可能会承认?
所以,岳阳子便给了哀酒一个“亓国前太常引岳阳子同门师兄昔日帝师之女”的身份开给哀酒,让哀酒好歹也算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了。
而这个排场,自然而然的也是做给别人看的,目的就是让别人议论纷纷,让他们知道,哀酒比那个什么阿奎纳要早进这小囹别院的大门。
在岳阳子嘀嘀咕咕的又和江守交代很多事情时候,第二辆马车也已经到达了门口了,岳阳子告诉哀酒,这是岳阳子为了配合哀酒“远道而来”的身份,而给哀酒准备的一些行李,说到底也不过是些许衣裙首饰,还有一些古籍之类的。
当然了,这些古籍都是关于药材的,也是上午的时候岳阳子对哀酒的临场发挥的一个补充,虽然这些细节性的古籍柏寐可能不知道,但是岳阳子还是心细如发的准备了,这叫做以备不时之需。
万事俱备之后,岳阳子亲自送哀酒上了马车,上了马车之后,岳阳子还故意目送了一番,好让那些路人看到,注意一下这哀酒,也算是替哀酒在刷存在感。
而马车里的哀酒,实际上心态就要轻松许多了,因为对付了柏寐,鵺灼这边的配合也不过是一句两句的事情罢了,哀酒更在乎的,实际上是怎么防一防那个阿奎纳。
自己只有打好了和阿奎纳的战争,实际上才能够在柏寐那边给自己挣下一席之地,不管这一席之地是将来岳阳子的突破口也好,是现在哀酒的保命符也好,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哀酒,仿佛就是性质昂扬的角斗士一般,在等待着自己真正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