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法有言,借刀杀人。
而岳阳子的想法,实际上便是从这借刀杀人上衍生出来的,虽然和借刀杀人并非同等意义上的事情,但是可以说是师出同门,万变不离其宗。
“我的想法很简单,这第一,便是投其所好”岳阳子也算是琢磨了很久了,他的这个计划,虽然不能说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是却足够用来对付柏寐,在柏寐的身上打出一个突破口,或者说,通过柏寐,让泽枝世家,得到应有的报应。
岳阳子在柏寐来督建岄恙台开始,便带有目的性的和柏寐成为了好朋友,或者说,是单方面的让柏寐误以为,自己是他的好朋友,是师长级别的前辈,因为柏寐从本质上来说,似乎也并非坏到骨子里的存在,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容易让岳阳子得手。
这几年的时间里面,岳阳子也可以说是有意无意的在柏寐面前,塑造成一个“有朝臣之中却无朝臣之命”的人,好为自己日后的计划打下一个基础。
这个基础,便是为了哀酒。
没错,岳阳子一直在等待哀酒的出现,并且在此之前,岳阳子自己设想好了一切。
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乱神先生在信中所说的话,他将此后十年的时间,都按照那一封信的步骤来安排了,没有一丝一毫的质疑。
而事实上,信中所说之事,也都悉数发生了。
到底是信预言了一切,还是真的就是机缘巧合?这一切在如今的局势面前,似乎已经显得不那么的重要了。
重要的,是岳阳子交给哀酒的任务。
在岳阳子的计划里,哀酒出现之后,岳阳子便会让哀酒和柏寐见面,安排给哀酒一个比较玄乎的身份,然后去投其所好的,和柏寐说,自己愿意去帮助柏寐对付鵺灼。
毕竟世人皆知,柏寐有一个死对头,那就是鵺灼,如果不是因为鵺灼,柏寐也不至于去督建岄恙台,罔顾了自己好几年的吃喝玩乐的大好年华,再说他们二人之前便结怨颇深,这一次柏寐回来,鵺灼也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所以,这个节骨眼上,忽然有一个人跳出来,告诉柏寐,说我当你的剑,替你教训那个鵺灼,柏寐岂有不用之理?
再说了,柏寐虽然看起来纨绔异常,可是事实上,宸妃调教出来的儿子,可是往太子的位置上培养的,柏寐也不是傻,只是这柏寐被宸妃保护的太好了,宸妃总是想要自己一手替柏寐安排好一切,可是宸妃总是忘了一件事情,无论如何,她做的一切,总是都要落在柏寐自己的头上。
那个时候的柏寐,能够承受的了么?
当然了,这个并非他们目前需要去考虑的问题。
按照岳阳子的计划,哀酒是乱神先生的女儿,誓必出众异常,一般人不可企及,取得柏寐的信任,只需要岳阳子配合的好,那么借助鵺灼,绝对可以说是一件马到成功的事情。
可是,哀酒的神色,却有些凝重。
原来,这便是岳阳子的借刀杀人,他的意思,莫不是要她哀酒佯装是柏寐的人,然后杀了鵺灼,最后东窗事发,让柏寐顶罪吧?
哀酒这一把刀,原来杀的鵺灼。
而,正当哀酒心里想到了这一层的时候,岳阳子的话,却让哀酒有了新的改观。
“鵺灼是一个可怜人,他已经够可怜了,我们自然不能那他当诱饵,相反,这一次的计划,真正得利的,是这一次运气不错的鵺灼了”岳阳子的话,又让哀酒洗耳恭听了起来。
原来,岳阳子也是一个可怜鵺灼的人。
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鵺灼的身世,实际上也真的是足够悲惨。
娘死了爹不爱,有了个哥哥还一一心把自己往死里害,这样的故事,太催泪了。
而正好,岳阳子的计划原本便是正对国侯一家,毕竟宸妃有意柏寐太子之心,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岳阳子心里却是知晓一二,如果不是国侯府对星位之事上心异常,又怎么会盯上乱神先生?
所以说,这泽枝世家肯定是有不臣之心。
既然是不臣之人,那么岳阳子自然也不必对他心慈手软。
而这鵺灼又是一个可怜之人,岳阳子自然是愿意将利益舍在鵺灼的身上,也不算亏,说白了,这是柏寐欠鵺灼的。
在岳阳子的计划里,是要让哀酒和柏寐表面上结盟,然后暗地里和鵺灼通气,表面上是哀酒帮助柏寐对付鵺灼,可是事实上,是哀酒在背地里给鵺灼暗渡陈仓,哀酒自然是不仅仅是对鵺灼,这对付鵺灼,也不过是给泽枝世家的一个契机,让泽枝世家知晓,柏寐的身边有一个这样的善于计算的人,并且这人是柏寐结识许久的岳阳子的人,泽枝世家理应是便不会对哀酒起疑心的。
这样一来的话,哀酒便能在泽枝世家的面前露脸,一露脸的话,宸妃和国侯便会对哀酒过多关注,到时候岳阳子暗地里煽风点火,一来二去,哀酒能够打入泽枝世家,不在话下。
并且,打入泽枝世家也只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是哀酒能够抓住泽枝世家的把柄,或者是,给泽枝世家制造把柄。
这岳阳子在朝野之中也算多有旧友,到时候计划一推,短时间内,誓必来一次重创,长远而来,泽枝世家在亓国的地位……。
“前辈莫是太过抬举晚辈了”哀酒听完了岳阳子的计划,心下骇然,随即便赶忙如此说道。
她哀酒是什么人?对,哀酒是穿越而来的人,但是,她是穿越来的人,便不是一个有胆识有计谋有脑子的人,她怎么可能一个人扛起来这么大的计划?实际上哀酒背地里做一点小动作,偶尔露面,这也无可厚非,但是如若让哀酒一个人挑起大梁的话,哀酒一个人可是真的扛不住啊。
这里面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大到哀酒有点怂。
一旁的岳阳子的心里一听,倒是一副有心理准备的模样,毕竟哀酒只是一个姑娘,虽然哀酒是乱神先生的女儿,可是乱神先生身死之早,她肯定未继承乱神先生的许多智谋,所以自然而然的,她自然有些接受不能。
所以,岳阳子便收了之前自己愤慨,随即笑了笑,然后说道“不必担忧,这是一个长久之计,我们一步一步来,你若是经受不住,自然还有我”。
一旁的哀酒听罢,心里可谓是复杂几层,毕竟这计划里面,虽然有些可取之处,就是可以借助岳阳子的力量,为鵺灼铺路,倒是哀酒可以做的事情,但是打入泽枝世家内部,呵呵,到了那个时候,哀酒恐怕连主角光环都没有了。
所以说,哀酒真的是要顾忌自己的小命,所以便直言拒绝,替鵺灼铺路,总还是有别的办法的。
“前辈,哀酒只不过是一个山野姑娘,何尝见过如此大的局面,更别提对付泽枝世家了,我最多也仅仅是在柏寐的面前撩动一二,泽枝世家的国侯和宸妃,那都是修炼出来的人精,岂是我这种黄口小儿能够对付的了的”哀酒随即便将拒绝的话都给说了出来,当然了,哀酒的拒绝,也是有自己的计划的。
在对付柏寐帮助鵺灼的事情上,哀酒的还是想要替鵺灼争取一二的,毕竟,帮了鵺灼,就等于是在帮助自己。
岳阳子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所以岳阳子便和眉善目的说道“你自不用害怕,我知道你刚刚初来乍到,对亓国之事一无所知,只是为了你的父亲,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你是乱神先生的女儿,自然是优于常人的存在,你先姑且不必下决定,过几天,你再思虑一二再说”。
“多谢前辈”岳阳子知道哀酒的心里肯定是有点接受无能,毕竟哀酒才初来乍到,忽然让她一个人去搅弄整个朝野,她自然是害怕的。
只需要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她需要一个适应的时间。
并且,岳阳子相信,他哀酒对于自己的杀父之仇,一定是有心去报的。
现在要的,只是时间。
既然自己话已经说的到位了,那么学岳阳子也就不在这个事情上再说什么了,只是突然话锋一转,然后说道“你初来乍到,可有落脚之处?我因为督建岄恙台的事情,所以城南的屋舍便空了下来,你是否要……”。
“姑且不必了,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为父报仇的事情”虽然哀酒表面上是如此之说,可是实际上,她才不去想为父报仇呢,就算那乱神先生就是顾八,那顾八也不是死于国侯之手,所以报仇这件事情,说一句实在话,鵺灼真的是不怎么上心。
她实际上更上心的,是在对付柏寐这件事情上。
假设真的是可以通过柏寐扳倒泽枝世家,并且又能够给鵺灼瀑布,这件事情,哀酒实际上还是可以考虑考虑采取一部分的。
深入泽枝世家这种事情就算了,前期的利益,倒是可以得之一二。
有好处的事情,不干白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