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众人来到了这客栈的大堂角落里吃饭的时候,哀酒依旧是在心里思索着陧国目前的格局。
看现在陧国的情况,哀酒如果不趁乱整点什么幺蛾子,似乎都对不起哀酒这一炸给给挞拔皇后造就的这一场局面。
可是,自己就目前的身份而言,似乎根本不可能对挞拔皇后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这是哀酒非常苦恼的一件事情,甚至,哀酒可以为此吃不下去饭。
“你怎么不吃东西?”女娮注意到了哀酒到目前为止,一直是在拿筷子在碗里拌饭,根本就没吃几口,随即便有些担忧的问道。
毕竟哀酒说到底也算是“大病初愈”,正是进补的关键时刻,这半桌子的动物内脏,就是为了给哀酒补血的,可是哀酒却仿佛根本无心吃饭一般。
听到了女娮的话,一直在留意周围嘈杂声中有哪些关于陧国新闻的殊野和鵺灼,也忽然发现了哀酒根本无心吃饭,所以鵺灼便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啊?”忽然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关心,哀酒一时之间还有点适应不过来,所以随即笑了笑赶紧说道“哦,吃饭吃饭,我刚刚在想幼薇呢”。
看着哀酒开始狼吞虎咽的吃饭,鵺灼刚刚想劝哀酒吃饭慢一些,他就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随即说道“你是说,幼薇是和你一起,逃脱上我的马车了是吧?”。
虽然不明白鵺灼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鵺灼问了,在不明显涉及自己之前所说的关于自己真实部分的事情之下,哀酒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实话实说的,所以便直接说到“嗯,当时幼薇和那个守墓人南锦,就是上了后面的马车,我趁乱上了你的马车”。
“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还没有逃脱十二楼的人的控制,或者说,隐楼的人,已经将他们杀了”鵺灼在哀酒这里确定了之后,随即表情严肃的如此说道。
当时十二楼的人一部分可是守住了皇家猎场的所有可行的出口,那么他们之前停放马车的地方,自然也是被看守的“重地”,这十二楼的人做事情,虽然讲究快准狠,但是更多时候,他们也愿意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那幼薇和南锦既然是鵺灼马车上的人,那么隐楼为了保证自己计划的保密性,将鵺灼之前所有的人都给杀了,似乎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如果十二楼的人认为幼薇和南锦对自己还有用,那么他们两个似乎就还有错过的可能,可是,假设十二楼的人,只是想要杀人灭口呢?
如果让十二楼楼的楼主知道了,在鵺灼没有彻底失明的情况下,手底下就已经有人想要硬杀鵺灼了,那么策划这一次绞杀的人,是否还有活路?
要知道,十二楼之所以能够屹立人世间这么长时间,实际上就是因为十二楼素来执行的是非人性化的管理,和很多江湖门派,很多江湖门派素来讲究同门情谊,很多时候,一个门派甚至就是仅仅依靠着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凭借着自顾自兄弟情谊然后建设起来的,可是十二楼不同,十二楼的楼主,素来情欲寡淡,也丝毫没有什么同门情谊的概念,实际上对于十二楼的楼主来说,十二楼的训诫,似乎是更让他感觉亲近一些的存在。
而十二楼的其他人,更是以这训诫为本分恪守不渝,而这一次的绞杀,实际上前半部分还是丝毫没有问题的,符合百杀令上的条件,可是,在鵺灼又能看见了之后,他们依旧是选择继续杀了鵺灼,这就是已经违反了百杀令的规矩,同样,也等于是违反了十二楼的规矩。
作为十二楼的人,他们比谁都要明白,违反了十二楼的规矩,会是什么样的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传闻,十二楼的楼下,有一个可怕并且巨大的地宫,地宫最北边,有一处炼狱,炼狱极寒,其中之水却不结冰,水中有鱼,名为萨菏,萨菏通体透明,娇小异常,以生骨为食,据说,萨菏吃到了一定量的骨头,自己便会化作骨玉,因为已经石化,所以便没了生命,沉下炼狱之底,日积月累,十二楼的炼狱之下,千百年来,倒也是积攒了不少的骨玉。
这骨玉恍若冰种翡翠,可是韧度却恍若钢铁,据说磐石尚且可与之对垒,而这万万年里,天下间所产的骨玉,却也是极其少的,具体要喂多少人的骨头,萨菏才会化作骨玉,这至今无人知晓。
而因为骨玉实在是人间极品,所以十二楼也算是“废物利用”,将不听话的弟子,都会送到炼狱之中,当然了,这仅仅只是一部分的惩罚之一,炼狱之中的人,普遍会活上两三天,而这两三天里,你是丝毫没有力气的,因为太冷了,你只会感觉自己被冻的开始麻木,但是萨菏啃噬你的皮肤,钻过你的血肉去吃骨头的感觉,你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
这种折磨,不亚于万蚁蚀心,毕竟萨菏的牙齿,完全可以用鲨齿来形容,而萨菏又小,所以园进皮肤的疼痛和啃噬骨头的感觉,足够让一个人被折磨到自杀。
但是,温度极低的情况之下,你要是想自杀,也没有那个力气。
十二楼的惩罚太多太多了,每一个都是足够磨灭你的意识灵魂的存在,所以十二楼的人,更害怕东窗事发,恨不得鱼死网破。
而鱼死网破现在看样子是不可能了,而杀掉幼薇和南锦似乎也根本起不到杀人灭口的作用,毕竟此时此刻的鵺灼还活着,哀酒和殊野都还活着,他们杀人灭口的话,似乎只能说是多此一举。
就看十二楼能不能够从幼薇和南锦的身上,找到所谓的利用价值了。
而听罢了鵺灼的分析,哀酒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现在不是很担忧幼薇和南锦了,她更好奇的,实际上是为什么鵺灼这么的了解十二楼的炼狱。
“你为什么对十二楼的那个什么……,萨满?还是萨什么的,这么了解啊?”哀酒倒是这件事情,显得更加的好奇,因为按照理论上的套路来说,鵺灼既然对这什么萨什么的如此好奇,那就说明他一定是对这个有一种,嗯,怎么说呢,了解?
“是萨菏”鵺灼无奈的放下了筷子,然后纠正了哀酒之后又继续说道“我对十二楼如此了解,难道很奇怪么?”。
“挺奇怪的啊……”一旁的女娮听起来他们的对话,实际上是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的,毕竟说白了,关于鵺灼和十二楼的恩恩怨怨,女娮实际上并不知道多少,之前就是殊野提起来了,也没有说百杀令的事情,她不理解也是正常。
这殊野看到女娮一副啥也不懂的模样,随即就低声在一旁给女娮简言义骇的说了一下这其中的大概缘由。
而鵺灼却依旧是是和哀酒说道“十二楼刑法多样,这炼狱只是其中之一罢了,虽然十二楼实在是太过神秘,我知道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但是关于萨菏骨玉的事情,我倒是知晓不少,原因很简单,因为相传上古有两把神剑,一把临渊,一把羨鱼,临渊和羨鱼本是同生之剑……”。
关于这个传说,实际上哀酒也是有所耳闻的,昔日忍冬婆婆也和她说过这天下神剑的事情,因为这江湖杂乱,人才辈出,而剑是永恒人却未必,所以那剑谱排名,根本是做不得数的,但是这两把双生剑,却依旧是世人公认的神剑,临渊完全有实力位居剑谱第一,而羨鱼,却有些让人望而却步。
因为临渊是正剑,羨鱼是反剑,两把剑,一正一邪,一阴一阳,一天上,一地狱,恍若传说,却也仿佛诅咒。
因为他们虽然为双生剑,烦死却一个集合了明光灼灼,一个却又是极致的恶的化身,一个是正义凛然,一个是纯元煞气。
只是,传闻许多年前,修仙门派天云门的云中君,将佩剑临渊折在了九云八荒,从此临渊消失匿迹,而后又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的羨鱼,也已经很久没有出世,仿佛就好像是从这天地间消失了一般。
“只是,这和十二楼有什么关系?”哀酒对于这个传说非常的了解,因为传闻昔日云中君的那个时代,佩剑临渊的云中君,和后来佩剑羨鱼的魔界神王是一对儿,这一个断袖的故事,可是听的哀酒脑补了不知道多少BL本,所以当鵺灼再次提起临渊羡鱼的时候,哀酒才能确定,关于临渊羡鱼的故事里,似乎和十二楼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说硬要扯出来一个关系的话,那就是昔日云中君身边有一位挚友,赤阳君段子楼,当然了,这一个“楼”字,是唯一有关的线索了。
是线索么?看似不是吧。
而这一个“楼”,和十二楼的“楼”,似乎完全就是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存在,所以哀酒根本不将这个问题给考虑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