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帅…大将军有所不知,白清确实累坏了,适才还在秀春楼前呆呆的看了半晌,要不是我拖着他,他还舍不得走呢…”白泽见白清如此顶撞姬璃雪,虽然姬璃雪并没生气或觉得有损颜面,但他却有些看不下去,便毫不留情的将适才街上发生的那一幕说了出来。
白清听了“腾”的就站起身来,他斜过身子,瞪大眼睛,恶狠狠的指着白泽,“我说你小子…你…我不是说过不让你说的嘛?你怎么什么都说?这事,能跟女…能跟大将军说吗?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大将军又不会去告诉爹娘,你担心什么?”白泽脸上一点惧色都没有,还幽幽的端起茶杯来嘬了一口。
“你…你…”白清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气的在原地直转悠。
“咳…咳…”堂上的姬璃雪似乎喝茶不小心被呛到了一下,这会儿正不停的咳嗽…
她忍着没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并努力的咽了下去。然后赶紧拍着胸口,给自己顺顺气。
白清一时脸涨的通红,在姬璃雪面前又不能把白泽怎么着,只能气鼓鼓的又做回原处。
白泽见姬璃雪终于顺过气来,白清也不再多言,他才将茶杯放到旁边的手案之上。
“元帅,施将军与勤硕亲王确实私下有来往,昨日下朝归来,施府的马车曾停于亲王府南门,今日亲王的侍卫又从施府中出来被我的眼线看见。”这两日白清白泽受姬璃雪之拖,调查朝中的虎威将军施常德与勤硕亲王池珍物之间的关系。
白清白泽虽也随着池水扬御驾亲征远走西伐,在军中也称将军,但还尚未封位。二人的父亲,也就是当朝的后将军白执,虽然年事稍高,但仍在其位。白执将军为了锻炼二人,让二人在池水扬跟前做御前带刀侍卫。
但二人从小便跟池水扬玩在一处,侍卫不侍卫的,说的好听,还不是想来就来,说走就走。白泽还好一些每天都会去宫中巡一趟,白清通常是几天都见不着影子。池水扬也不在意,反正也不缺他俩,就是老将军嘱咐了,所以自己就答应了,每当白执问起,池水扬还替二人打掩护,说是二人都是自己左膀右臂得力的助手。
二人又有时间,又对运都各处了如指掌,而且二人不用上朝,所以也没在百官面前露过脸,认识他们的人少之又少,具备了收集情报的一切必要条件,所以姬璃雪才让他们二人为自己跑腿打探。
勤硕亲王是先帝钦点的顾命大臣,算起来算是池水扬的表叔。这个人沾皇亲,年纪大了,不可傲物,虽然池水扬已经独揽大权,能自主朝政,但此人在朝中位高权重,所以平时池水扬也要给几分面子。
而这虎威将军施常德,则是姬璃雪父亲的死对头之一,当年趁先帝沉迷炜妃不理朝政之时,在私底下拉拢权臣的主谋。
“有没有送过什么东西?”姬璃雪对两家走动并不意外,施常德所能求助的最好人选必定是勤硕亲王,这她早就猜到了。
“这倒是没有看到,施家的马车都是从王府后门穿过直接进去…”白泽直摇头,进了门之后他们就再也无从打探,毕竟王府中也守卫重重,而且大白天的也不好进去…
“嗯。”姬璃雪点点头。二人正是贪玩的年纪,在军中憋闷那么长时间,刚回京城就被自己派去打探消息,也真不容易。
“元帅…不,大将军,那施常德真有胆量支持勤硕亲王反对你入后宫?”这种话也就只有白清敢直接说出来了。
姬璃雪脸上略过一丝羞涩,但转瞬即逝,笑而不答。心想适才白泽只稍微提了一嘴秀春楼你就羞成那样,现在居然没事人似的问我这事,还真是事不关己,毫不姑息啊…
“想那勤硕亲王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什么事都管呢?听说太后都同意了,他跟着参合什么?”白清嘴下毫不留情的继续呱噪,他丝毫不在意和当事人聊起羞于出口的事。
姬璃雪摇摇头,还是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其实真正反对的人并不是勤硕亲王,而是施常德,施常德怕姬璃雪带着兵符入后宫,本来权利就大,又成为池阳一国后宫中唯一的嫔妃,那立后还不是须臾间的事?
姬璃雪如果真的当了皇后,那么不论是以前姬将军的树敌,还是对姬家有过仇视不敬的人,就都没好果子吃了。施常德更是害怕,所以才游说朝中算起来最德高望重的勤硕亲王给自己做挡箭牌,这些姬璃雪看的清清楚楚。
池水扬的决定,容不得他们不同意,就是两个勤硕亲王也挡不住。且如今姬璃雪为池阳立了巨大的战功,朝野上下基本都钦佩,当然除了早就看她不顺眼的人。若是由太后主持,内政司直接宣布,相信也没人敢直接站出来反对。但姬璃雪也不想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让出大权,直接入宫从此不问世事。
她一定要在自己还有兵权的时候,彻底将朝内乱纲的朝臣和势力铲除。这不只是为了姬家,还为了池水扬!她也不想看到他总因为疲于应付朝中权臣使伤透脑筋。若是后宫不准参政是池阳开国一来的规定,那么何不在她入后宫之前,就将一切后患尽皆铲除?所以姬璃雪才与池水扬商议,决定推迟立后之事,暂且还稳坐将军之位执掌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