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适才说是去陪陛下赏花是吗?”姬璃雪转过身,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白泽木纳的点了点头。
“现在出了池中的莲蓬之外,还有什么是拖在叶子上的?白泽,你老实告诉我,池水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姬璃雪有些急躁,因为她想到姬家在朝堂上的那些死敌,不禁有些发慌,而且越想越后怕。
“元帅!”白泽显得有些为难。“陛下说过,此事尤其不能对元帅讲!”
姬璃雪心里一惊,难道真是…
她把抓着白泽的手放开,“好吧!你也不必叫我元帅了。既然已经快到京城,那我这兵马大元帅也差不多该卸任了,此时你我都同时陛下驾前将军,谁也不必屈从于谁。”姬璃雪越过白泽,径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白泽在原地极为为难,姬璃雪待他如自己的亲兄弟一般,如今却对自己这么失望,觉得自己非常对不住她。
“元帅留步。”白泽还是追了上来,“适才,我在陛下所在的行殿外巡视,怕有可疑之人闯入。”
“可疑之人?”姬璃雪知道自己假意气恼,白泽必然没有办法,毕竟她平时太会收买人心…“什么可疑之人?”
“于哲!”
“什么?”姬璃雪差不多是吼的,又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我们去议事厅!”姬璃雪带着白泽来到驿馆的正堂。
“于哲为什么是可疑之人?”姬璃雪不敢相信,虽然她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她知道池水扬与于哲向来不和,而且曾经因为自己,二人还拼的你死我活,此时白泽冷寒多日在池水扬附近晃悠,要防的竟然是于哲,其实这并不算太意外,但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想到。
白泽把那他夜里他与冷寒所见的都讲给姬璃雪,并将池水扬交代的也都诉与她听,姬璃雪听完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池水扬和于哲两个人的行为,都非常出乎她的意料。首先,于哲不是酗酒之人,他向来冷静隐忍,怎么竟然如此冲动的进了池水扬的军帐,这令她非常诧异。但这一定与自己有关,这是她唯一能够肯定的。
而按照之前她看池水扬对于哲的态度来讲,池水扬绝对不是那么好说话,任你于哲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难道?姬璃雪想到之前还在与西伐交战,作为细作的于哲回大营中报信,两个人还一时舌战,争执的不可开交。
难道池水扬是怕自己为难,才没有处置于哲的吗?姬璃雪不禁心中有些内疚。于哲于池阳此战也确实有功,但以下犯上已经是不可饶恕的大罪,若有行刺之嫌,连诛九族都有由头…
“那于哲真有刺杀之嫌吗?”姬璃雪没见当时情景,倒也无从猜测,况且这件事本来就已经是意料之外了。
“倒也不能如此确凿。我和冷寒进去的时候,于哲立在堂中,并没有动手。”白泽虽然不信任于哲,但只依据事实说话。
那她就能猜的差不多了,这于哲应该是想找池水扬理论!至于想理论什么,自己倒是无从猜想,虽然应该与自己有关…
“其实陛下自己说于哲并没有刺杀的意图,让我们不必如此惊慌!”
“谨慎一些总不是坏事。”姬璃雪看了看白泽,“既然陛下不想让我知道这件事,必是有他心中的道理,那也不必提起今日之事。”既然他不想让我为难,那我就装作不知好了,毕竟此事,再不会有第二次。
姬璃雪探究出了原因,自己也稍微放心了。看来京城中的人还没有动作,抑或是,他们还不好对池阳的功臣有什么肆意妄为…
姬璃雪打发白泽之后,回到自己的住处,心中暗暗的打算起明天的安排。
…
运来关外不远处有一片松杉林子,此时林中还是一片苍绿,完全没有北国般的萧瑟。
姬璃雪知道有些事情,除了自己之外是没人能够解决的。她在林外就一直思索该如何措辞,这会儿她看到有人远远的从那边往林子这边奔了过来。
“璃雪!”于哲稍微有些喘,“就算你不让人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他定了定呼吸,语气调整到他所能达到的最平和。
姬璃雪微微一笑,不露声色的转过身往林中漫步,于哲也跟了进来。
“那天…我却时没有要杀他,只是想问他为什么要囚禁北轩公主。”于哲也开门见山,他明白姬璃雪找他应该是要问那天的事。
姬璃雪听了他这句话,眉头微微一蹙,停下脚步“母亲并非被人囚禁。我被仇家暗杀,不能护母亲周全,才让她暂时回宫中避难。”
“但此后北轩公主公主一直住在宫中不能与你相见,这不是囚禁还是什么?”
于哲说的其实也没有错,刚开始池水扬接北轩公主进宫却是为了控制姬璃雪,但却正因为如此才使二人避过大难。于哲看到的只是表面。
“难为你能为我母女着想,姬璃雪感激不尽!”姬璃雪只想平平静静的将心里话说明白,她知道自己欠于哲的太多了,但已经无力偿还,只能期盼他早日释怀,不要再以自己为意。
于哲听她说话如此客气,心中甚是低落。“璃雪,何以如此见外…你我本是…”
“少主!你我…”姬璃雪赶紧打断他,她使劲咬着嘴唇,说不出口…也得说“如今只是朋友!我…只敬你为兄长!”
于哲呆立在原地,姬璃雪轻轻的吐出的这句话就像惊雷一样在于哲脑中炸裂,他皱着眉头忍着头脑中一阵阵的晕眩,暂时没有答言。
姬璃雪轻轻的叹息,知道这一切在所难免了,如果不说清楚,日后可能会有更多的伤害,更多的麻烦。但她实在不忍心看于哲接近崩溃的表情,只能转过身去往林子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