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兴国侯将拓跋的来信已经读阅了一遍。心中暗骂,原本我请兵之时不见支援,如今落败才知求我…此时我怎能轻易开城?若是敌人趁机埋伏杀进城来,恐怕京师不保也…
他本想连夜将拓跋使者潜回,但又姑息那五万兵马,若是京师多了五万兵马,也是好事,但却万万不能开启城门…
等等…难道有诈?兴国公又将拓跋侯的信拿起来仔细翻看。这却是自己弟弟亲笔所书。到底该如何是好?还是待明晨于朝堂上与百官讨论利弊之后再做决定吧!
如今朝堂之上,已经全是赵继国的亲信,自西伐易主以来,所有对此事不满者,已经被兴国公一并铲除,以绝后患。
第二天一早,陆睿就被带进了西伐的宫中,他来到朝堂之上见文武大臣分立两旁,而龙椅的前面站立一个老者,此人应该就是兴国侯了。
“拓跋使者参加西伐国公,千岁千千岁。”
兴国侯也不理他,直接向文武大臣道“诸君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理?”
“兹事体大,应妥善安排才是!还是暂时据守城池,待池阳退兵之后再做打算为好!”
看来密信的内容已经在西伐朝堂公开了,那我也不必再费唇舌和表情了,陆睿心中暗道。
“可五万人马,不是少数,也可做守城之用。如今我军在池阳攻势下耗损也不小。多五万人,便多了持续作战的资本。”
“若此举被池阳发现,那京师可就危矣……”
“单凭一纸密信…恐怕…望兴国公三思啊!”
陆睿听出来了,虽然群臣摇摆不定,但还是保守派比较多,而且确实有人对自己此次前来抱有疑惑的。该如何才能使他们信服?我该怎么办?
兴国公在龙椅前也眉头紧锁,左右踱步。
“启禀侯爷,我主嘱咐小人说,信中已将拓跋此行言明,若此番京师不能接受我军进城,则我军将于城外与敌军死战到底,即使白白葬送五万兵力也死不足惜。”
兴国公知道自己弟弟可没胆子以卵击石,若是真说了此话,也是怕自己不通融,用的激将法而已。
“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公,现在兵临城下,让他先领兵在西北扎营据守,京师易守难攻,且天气渐冷,池阳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撤兵,彼时再令他率兵进城。”兴国公思来算去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保住京师是大,若是池阳大军真发现了拓跋的部队所在,那只能算他倒霉了。
“侯爷,我军出逃匆忙,现在粮草也将用尽,实在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五万大军尚且可以守城,若是在外面对池阳大军就是羊入虎口了。请侯爷三思啊!”陆睿一听兴国侯根本没有开城门的意思,心中不免焦急万分。原本他和姬璃雪计划的是如何演好使者,却没想到,如今面对的却是就算自己真的是拓跋使者,京师里的人也不可能让拓跋军进城这个窘境。
“不必说了,带下去吧!”兴国侯吩咐道。门外的禁卫进来将陆睿提起。他不甘心“侯爷,侯爷三思啊……”无奈自己已经被带出殿外。
该怎么办?到底该如何?我陆睿可有什么颜面再回去面对元帅?陆睿被丢到外面,他别无他法只能叹着自己的无能,慢慢的走向朱门。
“请问,足下可是拓跋使者?”垂头丧气的陆睿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对自己说话,他下意识的向后看去,只见一人身着漆黑的绸布罩衫,头戴黑色纱冠,手中的浮尘搭载另一只胳膊的肘间。
“正是,阁下是?”陆睿不知宫中的太监找自己到底是何事,不过他的潜意识之中微微觉得此事上有转机。
“是就行!太后传唤,你跟咱家来吧!”太监说话声音很低,好像是怕被人听到一样,说完转身向旁边的小路而行,陆睿赶紧跟上。
“请问公公,不知太后传唤我是…?”陆睿边走边问,他知道深宫中可能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之争,但此时跟自己又能扯上什么关系?
“咱家不知,劝足下还是不要多言,待会见了太后,必有分晓。”太监头也不回的道。
陆睿不在多言,只是跟着他,穿过几座殿宇之后,视野中出现了与适才庄严巍峨殿阁完全不同的景象,此处有假山有湖水,且亭台楼阁显得婉约典雅。想必此处就是西伐的后宫吧!
再走了一段,二人行至一座气派的宫殿门口,陆睿抬头凝视,“永慈宫!”陆睿口中喃喃道。
“还不跟上?”太监在前面催促,陆睿赶紧跟着进了内廷。
“太后,人带到了!”
“让他进来!”
“诺!”
太监冲陆睿使了个眼色,陆睿会意。待陆睿走进殿内,他看见一个头戴凤冕身着凤袍的老妇人正坐在自己正前方的榻上,陆睿赶紧倒身下拜,“拓跋使者,参见太后!”
太后打量了他一番,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旁边宫娥端着的茶盘之上。她又叹了口气,似是非常的无奈。
“拓跋军现在何处?”太后双眼微闭,并不看陆睿。陆睿也不知何意,为何太后知道此事,难道是兴国侯已经告知太后?而在后宫中本应不问世事的太后又为何对拓跋军感兴趣?既然她也关心拓跋军之事,却又为何表现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启禀太后,我军避开南部的池阳大军在京师外西北五十里处扎营。”
“听说,你们的粮草也用完了?那拓跋侯现在也在营中?”
“启禀太后,拓跋侯此时万分焦急,若不入城,恐怕拓跋五万大军也保不住了!”
“呜呜…当初哀家就不愿意他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当个封地之王有什么好的!若是留在京师随便谋个闲职,也不至于如此啊…”
陆睿听太后这么说,心里明白了,这拓跋侯与太后,关系不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