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定之后,左涂下去准备,打算今晚三更再次夜探敌营。
三更一到,左涂出了卫城,骑着一匹快马奔着东边下去,他只骑马前行了二里左右便下马,将坐骑拴在湖西的林边,他知道林中必是埋伏了池阳的巡役军。所以不敢打草惊蛇。下马之后贴着林边草丛伏走,越过池阳巡役军的营地,一直到达净水湖。
到了净水湖之后稍作休息,又起身继续伏走,穿过湖东的丛林,也就是上次与池阳军中一个敌将打斗过的敌方,伏在林边的灌木之后查看敌营中的情况。只见敌营营中各个军帐已经熄夜,只有营边敌楼还燃着火把。东西南北共四个敌楼,敌楼之上的哨兵打着哈欠,看起来毫无防备之心。
左涂心中纳闷,难道敌将并没有因为上次自己夜探而加强防备?抑或是因为西伐退守卫城,以为近日两军难以碰撞而疏于守卫?尚且不得而知,不过,还是小心为妙。
他在湖东丛林,面对着的是池阳营盘的西侧,而辕门在南侧,也就是说,左涂此时必须避开西侧敌楼的守卫,从林中跑到西侧营墙之下,再沿着西侧营墙拐到南侧营墙,便可看到辕门上之物。
打定主意之后,左涂伏在林边等待。盗窃最将就的就是等待时机,切忌急躁,左涂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他并不着急。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西敌楼上的哨兵不住的频频回头向身后看,必是换岗的时间快要到了。果然,只见另外一个士兵正在手脚并用的向上攀爬,上面的士兵,见另一个上来,自己也回身想在最后几级台阶的当拉他一把。此时两人的注意力都在一处。左涂一看,机会来了。
左涂趁着二人一上一下,正在交接岗位之时,从掩身的灌木中“嗖”的一下窜了出来,脚下生风,急速的跑到营墙之下。敌楼上火把通明,营墙向外投下的阴影将身着夜行衣的左涂完全掩盖了起来。
左涂沿着墙根,一路向前奔走。正要拐向南墙之时,突然脚下一空,左涂心中暗道不好,此时已经半个身子都沉了下去。左涂赶紧左脚踩右脚一个纵身,从坑中跃出,轻轻着地。
他定睛一瞧,身旁正是一个半人高的深坑坑外还连着垒石的渠道,这乃是营中向营外的排水坑,排水坑本是需要用木板或石板盖住的,但没想到池阳的辎重营如此敷衍了事竟然只用树叶树枝遮盖。才使他差点坠入坑中,如若适才不是自己反应快跃了上来,那必然会发出极大的响动。
左涂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看着敌楼,敌楼上的士兵似乎听到些许声音,将火把执起向远处照了照,便又再次站定。
左涂见他没发现自己,这才起身,小心翼翼的跨过水沟,转到了南城墙之下。左涂再次伏在城墙下仔细观察,城墙上只有辕门两侧两个固定守卫,但有一队人马,在墙内左右巡逻。
所以需要在那一队巡逻兵到达城墙的最东侧之时,将辕门处的两个士兵击杀,再取辕门上的头颅,然后趁着巡逻兵与辕门还有一段的时候尽快逃走,因为当巡逻兵再次到达辕门的时候发现那两个门官被杀,便会纠集营内人马展开追击搜查。那时,若是左涂已经到达湖东的丛林,那敌军就毫无办法了,因为论脚力,他们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左涂的。
左涂打定主意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那一队巡逻兵的位置。大概过了两盏茶的时间,随着那队巡逻兵从辕门处向东侧移动,人影越来越小。如果到达东侧城墙的话,那巡逻兵就必会再次向回反折。所以,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左涂起身,稍微向外走了小步,他从怀中取出两枚飞刺,照着预判的方向抛出,“嗖、嗖”暗器划过黑暗,直接命中二人风池。二人连声音都没有喊出便相继倒地。
左涂见此,又从腰带上的囊中取出飞爪,扔向辕门之上,固定之后,借着绳索之力,攀上辕门。到顶之后,将吊着人头的绳索割断,一手提着断绳头,一手顺着绳索快速的坠下。着地之后,将事先准备好的包头布从腰带上解下铺在地上,四角紧紧的系住。再用毛绳将系紧的布包绑在自己背上,蹲下身,沿原路飞奔再次来到西墙之下,借着敌楼上的火光,他再次观察敌楼上的情形,却发现哨兵正手执长矛,倚着敌楼的木柱睡觉,真是天助我也。
左涂借此机会,纵身逃进湖东林间。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轻松的得手了。不过也并不惊奇,上次因为自己进了敌营之中,趴着营帐窥探,才会被营中身怀武功的将领发现。而此次他只在营外行事,并没有进到营中。一般士兵怎么能发现得了他。
左涂进了树林之后打算压下身准备施展身形无踪,一路跑回卫城。但就在此时,他不知道身前身后,甚至头顶之上已经有无数只眼睛盯着他。但他已然察觉此时气氛不对,却为时已晚。
林中登时锣鼓喧天,喊声四起,把这左涂吓得魂飞魄散。他在原地打了几个转之后,发现人影已经从四处涌向自己。他想飞身上树,以高处之势观察,却发现头顶一片大亮。转眼只见火光将这湖东之林照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