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伐卫城中,解翊正在中军帐中高坐,武将们都在堂下分立两侧,他们各怀心事,议论纷纷。
“那池阳不知用了什么奸计,将长公主的营地占了。虽长公主不该聚众分裂我军,但她带走的毕竟是西伐之师啊。”
“长公主擅自行动,招致灾祸,乃是自讨苦吃。”
“主君,我营中已无多少粮草,若再拿去换,那我西伐士兵就只能喝雨吃风了。请主君三思啊。”
“主君,长公主造事在先,现又被俘敌手,不能再管了呀。我西伐只能死守卫城才是正道。”
…
解翊听他们说的头都大了,这些大臣并不知道今日池阳又以解玉换什么,更不知道左涂的存在,虽然很多人曾经听过左行空的大名,却有极少数人在五年前一役中见过他。更不知道此刻左涂也在军中。
“好了,重卿家莫慌,虽解玉是天下之公主,但她也属皇室解家之人。孤此前已经仁至义尽,为天下而救了公主一次,但解玉身为皇室之人,也该有为国牺牲的觉悟。此番,孤不会再姑息,众位爱卿须各归各位,死守卫城,散了吧。”解翊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之后,下了逐客令。
“诺!”
“主君英明!”
“万岁万万岁!”
…
这些人是担心解翊又拿军粮去换解玉,心中都不禁惶恐,见解翊已经作出承诺,那便没有什么要紧了,一个二个开开心心的走了。
见他们都出去了,解翊摇了摇头,心中道,一群酒囊饭袋,心思还真不少。
“报!”门外传令兵的声音想起。
“进来!”解翊回营不久,身体甚是乏累,心想,真是一刻也不得闲。该不会是太后又差人来催我救解玉吧。
“启禀主君,适才有一拨池阳兵马来到辕门之前,说是来还长公主。要求打开城门,面见主君。”
“什么?”解翊一惊。站起身来。“那长公主现在何处?”
“启禀陛下,只见池阳兵马千人左右,未见长公主。”
解翊一听,哼了一声,又坐下去,道“哼!那必又是池阳耍什么诈。闭门不开。”
“诺!”
传令兵下去了,解翊心想,池水扬,你又要作甚?难道想趁我开门之时趁虚而入?你派千人来却能将我怎样?想到这里,解翊不禁有些好奇,他倒是想看看,池阳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我便去到城墙上观看。
解翊换来左右,扶他登上城楼。此时城外的池阳士兵还在,果然是区区千人而已。只听城下的池阳阵仗中,一名将领抗着一柄方天画戟,立于战马之上。
“唉!我说,西伐的人听着,让解翊出来,开了城门,让你白清爷爷进去。”
解翊心中讥笑,你这区区千人,进来不是找死么?不对!解翊一惊,又放目向远处望去,确实没有发现其余的敌方藏有池阳大部队。但为何这小小一众人如此大胆,竟然来卫城之前叫号,其中必有蹊跷,不能大意。
这时城下的人又喊“哈哈,解翊不敢出来,城门也不敢开,西伐果真是怂蛋,缩头乌龟。唉,我说,解翊你听见没有?”
解翊就战在城墙之上,但并没有答言,他心想,你小小的一将,我跟你计较什么,你便随便说,我看你到底要怎样。
“我说!我后面可没有埋伏啊!我也不可能趁着你开城门的时候大军趁虚而入。那不是我池阳的所为!”
听着城下的人又喊道,解翊心想,这池水扬手下都是些个什么将领,脑子还没开化吧!言语间竟然把自家的布兵计划说漏了。你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
“行啊,不出来就算了!”城下的人见城内也没有丝毫回应,城门还是紧闭着,应该也是泄气了。
解翊摇摇头,下了城墙回去休息,却又听敌将喊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多待了。我们家主君让把你们西伐的公主送回来,既然你们不开门迎接,那我只好把她放门外了。告辞!”
说完之后,只见这一大队人马有秩序的纷纷拨转马头,向远策马而去。
解翊再次登上城墙,向外望去,只见一队人马尚未走远,而在距城门将近百丈之处,放着一个东西,由于距离较远,看得不是很清楚。解翊心中疑惑,又不敢轻易开门去取,恐怕是敌人的诱敌之计。
待敌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之后,再命人用`千里眼`遥望远方,确认没有埋伏之后,派人出去查看敌人留下的物件。
解翊又下了城墙,正走在回帐中的路上,那边传令官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启…启禀主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传令官带着哭腔,一副要吓死的样子。跪在地上。
解翊此刻心中正恼怒不已,适才听那敌将毫无惧色,还大言不惭,使他心中不快。再看到传令官这幅德行,他哪里还能忍,一脚下去,这传令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传令官被踢的都懵了,两眼直冒金星,都找不到北了。
“狗奴才,一副没出息的样子,西伐怎么养了你们这群胆小如鼠的东西。”解翊此时将在朝堂上的不满之气也发在此处。
这时那个传令官终于爬起来,使劲儿晃着脑袋,睁开眼睛,再次跪倒解翊面前,解翊看他满脸灰尘,鼻孔和嘴角留着血。一脸的嫌弃。
“说吧,到底怎么了!”解翊耐着性子问道。
“启禀主君,适才敌人所留下之物,不…留下的东西,不…留下的人,却是长公主。”传令官此时的恐惧和悲伤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惊悚的语无伦次。
“什么?”解翊不敢相信,他赶紧沿着适才回来的路再次走向城门,就见几个士兵抬着一个裹着什么东西的草席正进城门。
解翊信步走了过去,到了进前,士兵将手中抬得东西放下,草席边缘没有了依附之后向两旁张开。里面正是一个无头的尸体。解翊仔细辨认,看出,此人穿着的,正是解玉的金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