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哲送走了自己在西伐苦苦经营数日的十万大军,回到赤羽峰西侧的山捱之中。于哲放眼望去,山崖背面,山崖下半部分的草丛之中,伏着成千上万的池阳士兵。于哲知道,池阳的大军远远不只这些,在两峰外侧,必定有更多的人埋伏着。
“于少主有礼!”只见一人从山脚阴影处闪出来。这人正是看着于哲将所带兵马引到此处,并穿越此处,向远处行军过去。又看着于哲单枪匹马的回来。
于哲借着月光仔细辨认,认出此人正是池水扬身旁的那个军师祭酒。
“军师有礼了!”于哲赶紧下马还礼,心中尚有疑问,心想,此人为何叫我少主?难道池水扬将我原本的身份都诉与这军师了不成?
“主君命我在此恭候少主大驾。”这位女军师莞尔一笑,又说道。
“敢问将军,主君现在何处?”于哲以为,池水扬必定要亲自带领大军过来。如果不在这里,应该就是事先埋伏在两峰的东侧了。
“主君尚在营中!”女军师回答的轻飘飘。
什么?池水扬没来?只叫这个女军师带兵前来?这军师年纪轻轻,谋略暂时不说,还不确定她是否有行军打仗的经验,虽然此次由我已将十万大军先行遣散,但解玉她自己还带着十万大军,而且不久之后,那景禾便带着援军过来。
这池水扬,就对战事这么轻佻?于哲心中有气,脸上严肃了起来。
“少主对我,可有不放心?”女军师猜中于哲心事,遂又莞尔一笑,问道。
“不敢,只是那解玉虽然一介女流,但勇猛至极,末将只怕,军师难免受到惊吓。”于哲说的可不是好话,看似关心,实际上的意思却是,看你弱不禁风的,到时候打起仗来,别吓破了胆。
“哈哈,少主莫要担心,我胆子大得很。何况我还带着十万大军呢!那解玉有什么好怕的?莫非少主心中有所畏惧?”女军师又是轻挑挑的把话说出来。
“十万大军?莫非军师只携着十万大军前来破敌?”于哲大吃一惊!他以为池水扬要打安稳仗,怎么也不会少于二十万,没想到只带了十万,而且自己高坐营房,让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来打这一仗。
“是啊!原本只想带五万前来。但不知于少主这边如何安排。因此稳妥起见,我多带了五万人马。”这女人一副不相信于哲的嘴脸,真是气煞人也。
于哲本来气得不行,但不知道为何,听着听着便没了脾气。因为这女人的语气中透露着志在必得。而且有他于哲在此,虽然不能保证伤亡,但此番必是不会输掉。
“既然军师这么有信心,那末将就拭目以待了。希望军师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于哲一抱拳,想要上马。却见那位军师掩面而笑。
于哲心想,有什么好笑的。心中更是气恼。但看她样子又不像是讥笑。于哲摸不着头脑。
“于哲有什么话惹得军师发笑?”于哲觉得这个军师甚是奇怪。
那女子清了清嗓子,又看向于哲。叹了口气之后,左手向下颚处轻轻一扯,再将撤下的一角由左至右的将脸上一层人皮撕掉。
于哲瞬间呆滞,眉尖紧蹙,眼睛睁到了最大。
“少主可还识得我否?”姬璃雪嘴角上翘,目光借着明月闪着耀眼的光。
于哲哪里想到,日思夜念的人,会在此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曾想到的啊。
“璃雪…你怎么会在此处?”于哲深吸了一口气,定一定心神。
“呵呵,本来主君想要亲自带兵过来,但是被我拦住了,那解玉巴不得他来。但我就偏不让他来。”姬璃雪一脸璀璨,声音犹如天籁般入耳。
“你来…真是太好了!”于哲抒发出内心感情之后,又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妥,本来这句话的意思是,此时此刻,能够见到姬璃雪让自己心中得以安慰,自己多日的担心终于落地。但自己竟然吃惊到忘记此地乃是两军阵前。
姬璃雪看到于哲这个样子,心中稍微有些愧疚,便暗自给自己打气,自己与于哲虽然没有了婚约关系,但论起来,两人依旧是推心置腹的好友,甚至是生死之交。
“前日怕是军中有细作,不能与少主相认,还望见谅!”姬璃雪诚恳的道。
她这一说,于哲想起前几日自己去池水扬帐中所见所闻。于哲心中这个气啊。好你个池水扬,原来你是憋着坏,想捉弄我而已。但又一想,自己也是错怪了他朝三暮四。于是自顾自的摇头失笑起来。
“不妨!只要璃雪你没事就好!那日听说你坠入崖底,是否受了重伤?”于哲关心则乱,此时还是担心着姬璃雪。
“已经无甚要紧了。本来我坠下崖的一刻还以为自己性命不保,谁承想居然被一颗崖底错落而生的歪树挂住,真是天不亡我。伤也并不严重。”姬璃雪便把那日她坠崖之事简诉了一遍给于哲。于哲听后点了点头,心中也觉万幸。
“适才少主所带的西伐大军经过峰底,此刻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之久了,何时发送信号给那解玉?”姬璃雪就是姬璃雪,她一直计算着时间,此前于哲传书已将西伐行军及阵势安排等一干详情全部告知到池水扬处。
此前已经商议好,于哲所带的大军在两峰西侧埋伏好之后会给解玉信号,发现池阳大军行入峰谷之中再发信号。待到池阳大军全部入瓮之时,便是西伐伏军进攻之时。
姬璃雪怕信号发晚了,解玉会有所疑心。是以才会提醒于哲。
于哲点了点头,将身后弯弓取下,再从箭筒中取出事先准备的鸣哨箭。上弓满弦,向天空射出。
那离弦之箭迅速的窜向高处,随之发出“吱…吱…”的长音,听起来就如野鸟在悲鸣一般。这鸣哨箭便是第一个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