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西伐鸣金收兵,冷寒也命旗兵鸣金。掉转大旗,撤离两军阵前。
两军不战而退,只因双方将领都受了伤。
“传我命令下去,全军先撤到十里以外扎营。”冷寒吩咐道。
“诺!”传令兵下去了。
“这小子,下手倒真是够狠的!”白清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扶着刚包扎好的右肩膀子,疼的龇牙咧嘴。
“我可看出是你有意想试他身手!”冷寒道看了他一眼。见他虽表情痛苦,但却一刻不闲。听似话里有话。
“那又如何?我可没动真格的,要不然他得死我手里,也不能挨他这一下!”白清不服,却只能嘴上强硬。
“白泽没事吧?”冷寒又转脸瞧了一下白泽的腿,发现并没有丝血。
白泽掀开裙甲,露出腿铠。却见他只是左腿腿铠上破了个洞而已,一点伤都没留下。
“在刺这一下之前,他知会我了!我做好了准备,所以并没有受伤!”白泽若有所思,闷闷的说道。
这下白清不乐意了,立马把话接了过去“我说这小子是不是嫉妒本大爷我风流倜傥、武功盖世啊?说好了演戏,他非真往我身上扎?我这纤纤玉臂受了这一下,这得多少时日才能痊愈啊?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我非…我非…反正到时候有他受的。”
冷寒差点被自己呛了,强忍住笑意。他知道,这白清就是嘴上从来不饶人。他非找人家再比试一下不可,如若再输,便心生敬佩,当人家做兄弟了。
“这你可真不能怪人家,若不是你反手想打那一戟,照他刺过来的角度,也只能命中你腋下,并不会伤到你!”冷寒在阵前看的自然一清二楚。那解玉虽是居高临下,却相隔甚远,恍惚看的见一招一式,却看不清招里藏招。
“反正,你的意思,我这下是白挨了?”白清心虚,嘴上却不肯想让。心里想着,回京之后,我必报这一箭之仇。
冷寒一笑而过,并未答言。
…
再说这宇文泰回到己方阵仗之中,听到鸣金之声。便带着大队人马撤回营中。
宇文泰一人力战两将,且都使敌人负伤,给西伐军涨了不少士气,回营的路上叫好声不绝于耳。
解玉令人立刻给宇文泰处理伤情。随军的郎中查看过后确认宇文泰脸部被五石粉所伤。这五石粉是如石灰般的白色细碎粉末。压成块状便可随身携带,使用时轻轻碾碎即可,将此物化水饮用,便是慢性毒药。
五石粉虽有毒性,却不猛烈。沾上皮肤也只是腐蚀。只消以清水洗净,再配合甘草、黄芩、金银花等消肿味药进行热敷便无大碍。一炷香的功夫之后,宇文泰终于能勉强睁开双眼。随后便急忙整装来到中军大帐。
“末将知罪!请长公主、军师处罚!”宇文泰跪在地上请罪,双眼通红。脸上被烧的一块一块的脱皮。
“宇文将军何罪之有?”解玉端坐在高处,竟然笑盈盈的看着宇文泰。她看到宇文泰的脸,顿觉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便冲着景禾点点头。
景禾会意急忙走过来,扶起宇文泰。“宇文将军一人伤敌将二人,使我军士气大振,也是我西伐不可多得的将才!”
“这…”宇文泰再次跪下“若不是末将憨直迂腐,也不会中那奸人的暗算。如若不是如此,待我将敌将擒住,便可一鼓作气击退敌人。”
“将军不必过分自责,将军的本事,本宫都看在眼里了。”
“末将惶恐,不知当时为何不乘胜追击,却鸣金收兵?”宇文泰确实刚正不阿,竟敢质问主子。
“一来本宫怕宇文将军被敌将所俘,二来,当时敌军看似有意向后撤。”解玉说道这里,眼神重新投向宇文泰。“这穷寇莫追的道理,宇文将军定是知晓的了。”
“敌军来势突然,如若这几万兵马背后是几十万大军等我,我追,岂不是自投罗网?”
宇文泰恍然大悟“还是长公主考虑周全,末将一介武夫,居然想得如此浅薄,真是惭愧。”
“宇文将军勇猛过人,阵前杀敌你是好手,但这兵法之道却还须研习啊。”景禾摸着胡子倚老卖老起来。
解玉点了点头,突然厉声说道“宇文泰听令!”
宇文泰赶紧跪下“末将在!”
“本宫命你为兵马招讨使右将军御马,率五万铁骑十万步兵助我打退那池阳之师!”
宇文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看了看解玉,又瞧了瞧景禾,景禾对他点了点头。
“末将遵命!谢长公主恩德!”
“行了,想必今日将军也累了,赶快下去休息罢!”解玉摆了摆手“你们也都下去吧!”
宇文泰再次叩首谢恩,与众将一起退出帐去。
帐中此时只剩下解玉与景禾二人。
“恭喜长公主得一良将啊!”景禾颔首。
“丞相深知我心。”解玉客套了一下,便单刀直入“丞相可知,皇兄身边有何高人吗?”
“这…”景禾犹豫了一下“臣猜测,那黑衣人有可能是那阉人李忠和。”
“丞相见过他的身手?”解玉有些许吃惊,这个弯腰驼背的老太监居然可能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可是他一直相安无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不对,往往身份越是特殊,就表现的越是普通。那这样想来,那李忠和也却有可能。
“臣确实见过一回,那李忠和将人踢起两丈有余!”景禾碍于面子,并没说这被踢起之人便是自己。
“两丈有余?那此人必有功夫。”虽然如此说,却也不能咬死说是他,毕竟有功夫和高手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长公主,李忠和与陛下想来形影不离伺候左右,我们只需找借口面见陛下,便可知那黑衣人到底是不是那李忠和。”景禾这招想倒是不错。
“丞相所言极是,可是我却找什么理由面见皇兄呢?”解玉思考良久,心生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