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阵死寂,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恶臭的腥味,白浔琬被带到了天牢的最里面,一路走来,除了阴冷,那便是阴森。
白浔琬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一间牢房前停下,这牢房里头的角落中似是蹲着一个人,那人瑟瑟发抖,似乎在害怕什么。
“贵妃娘娘,翁主殿下过来了。”
白浔琬一愣,蹲在里头的竟然是白溪玟!
白溪玟听到外面的声音忽而站了起来,她慌慌张张地朝外头望,直到看见白浔琬她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你终于来了。哈哈哈哈!”白溪玟说着竟是笑了起来。
她笑得那般放肆,仿佛这世间的一起都与她无关。
“国主!就是她!是她指使我的!是她指使我在苏浅眠的饭菜里下毒的!那毒就藏在她院子里的花泥里,前些日子还毒死了嘉夫人的富贵儿呢!”白溪玟接着道,“国主!你若是不信大可去她的揽华宫翻一翻那花泥!”
她顿了顿,看向白浔琬,“不!事到如今她肯定已经毁尸灭迹了才对,她那般谨慎的人,怎么可能给我们留把柄呢!可惜!可惜还有我这个人证!”
“很好!”刘酆的声音从暗处响了起来,“白贵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国主,快给我那东西!”
白浔琬眼睛一眯,牢里光线太暗,她此刻才看清此时的白溪玟,她双眼乌青,神情涣散,和当初的白盛如出一辙。
是五石散!
“既然国主想要我来这天牢住着,早说便是,何故浪费这么多好东西?”白浔琬十分淡然,仿佛方才白溪玟的说辞都是放屁。
刘酆却不否认,他缓缓从暗处走到明处,笑着看着眼前的场景,“过程还是要走的,如今由白贵妃亲手指控你,你觉得苏家会放过你?”
这本来就是一个圈套,刘酆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放过她!
只是今日的刘酆似乎比往常的那个刘酆行事更加果断些,想来另外一个定是在某个地方替他做事。
白浔琬不想回答他的话,只道,“也不知道国主打算将我关在哪一间房里?”
“不。”刘酆笑道,“指使我南齐贵妃谋杀另一个贵妃,这可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怎么可能让你舒舒服服地在这天牢中呢?”
说着,就有侍卫上前将白浔琬架了起来。
刘酆看着她的样子邪魅一笑,“将她送进水牢。”
白浔琬听罢,表面上依旧淡然,可内里却是有些慌张了,她如今怀有身孕,若是入了水牢,孩子怕是很难保住。
可已经来不及了,那几个侍卫三下两下,直接将她抬到了水牢,噗通一声,狠狠地将她丢了进去。
水牢中的水与外头的水不同,这水中不知浸过多少犯人,留下多少污秽。
如今这天气,水牢中的水还那般刺骨寒冷,这一下便叫白浔琬有些受不了。
刘酆走到水牢边,居高临下,“怎么样?这水牢的滋味如何?听闻你还让白贵妃暗中搜集我南齐的军报,我劝你还是尽快交出来,莫不然接下来可不是水牢这般简单了。”
白浔琬忽而笑了起来,“刘酆啊刘酆,你这个算盘可打得真是精妙啊。”
“哦?如何说?”刘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白浔琬却是冷笑一声,“利用我,将南齐后宫搅乱,你南齐朝中几乎姓苏,你自然容不下后宫任何苏家势力,所以你再一次利用我铲除苏浅眠,这一罪责推脱到我和同样来自大楚的白溪玟身上,苏家便不会将怒火扯向你,他们鹬蚌相争,你却在这儿黄雀在后,还真是下的一步好棋。”
“黄雀在后?”刘酆嘴角微微扬起一丝邪魅之笑,“真有意思,说来听听,我喜欢听。”
白浔琬继续,“当年凉国被灭国,是你南齐一手造成的,是吧?”
“没错,是我。”刘酆没有否认,可如今他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几,若是追溯到凉国被灭时,他也不过是十几岁,这心机,是何等的重。
白浔琬继续,“凉国拥有神般的武器,可惜凉国国主只希望安稳不希望战争,是故他就算手握神器,也不会发动战争,他不想,可是你们想啊,无论是南齐还是大楚,都想要那神器,是也不是?”
“是。”刘酆再一次一口答应。
白浔琬冷笑一声,“早在平阳县白庄时你就知晓了我的身份,是故你一直在暗中观察我,监视我,直到我发现一件东西。”
她顿了顿,“一件谁都想要的东西,所以你才会千方百计地想要将我从大楚国带到这里,就是为了那件东西,是也不是?”
“你很聪明。”刘酆冷笑一声,“枉费他这么看重你,千方百计让我不要弄伤你,可惜啊,我如今已经完全掌控了主动权,他再也不会出来了,你就慢慢受着吧。”
“刘酆!”白浔琬叫住他,“你慌了吧,若是没有那东西,你根本打不赢这场仗对不对?你没有后,你刘氏旁支的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孩子,应该已经被你清得差不多了吧。”
刘酆没有否认,“是啊,如今我是孤注一掷背水一战,若是你不识相,那么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死在我的手里。”
“哦不。”他补充道,“我会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羞辱地死在大楚国的士兵面前!我猜,那里头应该有你的楚珳吧,哈哈哈,以为区区一个金蝉脱壳就能蒙混过关,他以为我在大楚的细作是吃素的吗?”
白浔琬不知怎么地,突然便冷静了下来,“好啊,我期待这么做,揽华宫你已经翻遍了吧,若是找到了,你是不会来问我的,对吧。”
“对。”刘酆蹲下身子红着眼睛阴冷地朝她说,“所以,你好自为之,我这南齐水牢的滋味虽说比不上你大楚国的任何一个刑罚,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白浔琬冷冷一笑,“南齐国主,走好不送!”
刘酆见她如此狼狈的样子,还能说出这样的话,竟是觉得十分好笑,于是他背过手去,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