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倾世宠妃 > 第135章全文阅读

樊姬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瞧我这张笨嘴,是啊,她不过是公主身边的一个侍婢罢了,怎么可能姓慕容,咱们家的三娘,还在留仙观呢。”

慕容玉楼嘴角微微扬起,目光倒是有些清冷,“前些日子,父亲已经派人去留仙观去接三娘了,不过三娘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匪,摔落山崖回不来了。”既然慕容玉华想要摆脱慕容家的身份,那她就送她一个侍婢的身份。

本以为她在留仙观好好安分守己,不出来惹事,那么她便可以安安稳稳得度过余生,没想到她竟然偷偷跑出来了,偷跑出来她也没意见,但若是惹到了她头上,那可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樊姬走后,怜儿默默得跽坐在角落,一动不动,慕容玉楼走上前去,“你这是做什么?”

她竟没发现,怜儿的脸上早已泪痕遍布,泪水仿若是泉水一般,使得衣襟都湿透了。

“怎么了?是不是方才我们说什么话冒犯了你?”慕容玉楼柔声问道。

怜儿连忙摇头否认,然后迅速从一旁拿起纸笔,在上头画了一幅香包的图画。

这香包便是方才樊姬描述的,也正是慕容玉楼丢失的她做的香包。

慕容玉楼随即宽慰道,“不过是一个香包而已,即便她知道是你做的,那又如何?不过……”她顿了顿,“我父亲是一个极风趣的人,你若是跟了他,大约也不会吃苦头的。”

若是樊姬不知道这香包的来源,她今日也不会特地来浅云居跟她唠家常,无事不登三宝殿罢了。

怜儿看着她,微微摇头,做出一个不愿意的表情,随后她伸出手来,指了指慕容玉楼,又指了指自己。

慕容玉楼低眉,“你是想待在我身边?”

怜儿急忙将头点得仿佛是鸡啄米一般。

慕容玉楼忽而笑了起来,“若是你真的不愿意,那我便替你做主回绝,你看可好?”

怜儿一愣,对方可是她的父亲,再者,虽说她保养的十分好,但毕竟也是双十的年纪,若是换做旁人,大约孩子都已经可以下地与人玩耍了,而她却还是孑然一身,其背后自然是有些什么原因。

而面前的这个娘子,竟问也不问便直接答应她回绝,这其中的情谊实在是深了。

又是两行清泪自眼眶中落了下来,自顾自得形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迷人,也让人深沉。

翌日一早,慕容玉楼早早得便起身了,如今不用去阳馨苑请安,平日里她也都是日晒三竿而起的,而今日她却鸡鸣而起,跽坐在廊下擦起了她许久未曾谈过的琴。

《清心咒》是她第一首要练的曲目,也不知是因为自己那过目不忘的能力,又或许是弹奏得次数太多而熟能生巧的缘故,她早已将此曲铭记于心,心中脑海中无时不刻都能回想起这首曲目的调子。

曲毕,慕容玉楼的眼角便扫视到了一角浅绿色。

慕容玉楼微微一笑,指尖流转,一首《雪中行》轻轻得在院中回荡。

忽而,一朵浅碧色的画在院中悄然绽放,那人的手捏成了兰花状,在温日之下显得极为柔和却又恰到好处。起转之间,仿若是一个在山间游舞的仙子,竟使得过往的侍婢们一个个目不转睛,直接定在了原地。

慕容玉楼手下的旋律忽而变得很快,而那仙子也迅速的旋转开来,那本是一朵幽静的睡莲,忽而绽放出了盛世牡丹之感,既细腻又悠长。

曲毕,那朵牡丹仿若渐渐失去生气一般,缓缓得落在了地上,悄无声息。

果真是大家之舞姿,竟让人久久不能释怀。

此时,一阵掌声从不远处响了起来,这使得正想要起身夸赞的慕容玉楼竟也顿住了脚步,她微微一笑,随即上前将在院中央舞蹈的怜儿扶了起来。

正当怜儿起身站稳,一个挺拔的身姿正站在了浅云居的门口。

是慕容德伯。

慕容玉楼随即上前几步,向慕容德伯行礼,“孩儿见过父亲,也不知父亲来寻孩儿是有什么事?”

慕容德伯倒是被慕容玉楼问住了,随后轻咳了一声,“路过浅云居,便来瞧瞧,方才是你在弹曲子?”

慕容玉楼笑道,“是啊,不知玉楼可有什么弹的不好的?”她装作一副极为天真的模样抬起头来看着他。

慕容德伯随即不急不缓得走进院子,在那把琴的面前跽坐了下来,他伸手拨动了几声琴弦,一阵清脆的声音便响彻整个院子。

慕容德伯极为满意得颔首,“的确是把好琴!”

随即他便弹奏起了方才慕容玉楼弹过的《雪中行》,慕容玉楼弹奏是一个女子为了国家远嫁的故事,因出嫁之日在雪天,便作《雪中行》一曲,以表那女子的哀婉凄凄,对故国乡土恋恋不舍之情。

而慕容德伯弹奏的《雪中行》却是另一幅光景,虽说是同一个曲调,却能让人感受到既来之则安之之感,实在是有些微妙。

曲毕,慕容德伯起身对慕容玉楼道,“人需向前看,才可看清自己的路,若是一味思恋故土,生活难免过得凄苦了。”

慕容玉楼一愣,琴声如人,她倒是没想到慕容德伯会有如此言论,可那又如何呢?若是那女子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且注定是怎样的结局,她还能既来之则安之吗?

慕容玉楼随即行了一个礼,“孩儿受教了。”

慕容德伯走到了怜儿的面前,极为温柔得一笑,“也不知怜娘子以为在下方才所言如何?”

怜儿一听,随即不自觉得朝后退了几步,随即朝慕容玉楼的方向求助,慕容玉楼随即道,“父亲,怜儿不会说话。”

“哦,我倒是忘了。”慕容德伯随即赔礼,“是在下失礼了。”

随即他继续道,“方才你跳的舞姿极美,仿若是秋日里绽放的海棠。”

怜儿一听,双颊唰得红了起来,她连忙朝他福了福身表示感谢,随后立刻躲在了慕容玉楼的身后。

慕容玉楼随即道,“父亲,想必怜儿前些日子感染的风寒还未好全,如今大约有些不舒服呢。”

慕容德伯脸上的笑容瞬间慢慢消散开来,显然是极为不高兴了,他看了一眼怜儿,道,“若是不舒服,我便给她请个医者吧。时候不早了,我这便要回去了,你让她好好休息。”

“诺。”慕容玉楼朝他微微行礼道。

慕容玉楼十分抱歉得看向怜儿,“回去吧,落花有意,总也要你流水有情才是。”

怜儿满眼无辜得看向她,微微咬着牙齿摇摇头。

慕容玉楼宽慰一笑,“我知道你不想,我也不想。”

怜儿着实是天人之姿,再加上那双特别的眸子,自然会让人念念不忘。

慕容德伯缓缓走出浅云居,头脑竟是一片空白,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鬼使神差得走到浅云居,但他却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走到了浅云居,若是没走到,恐怕他这辈子都无法看到那动人的舞姿,就连宫中御前的伶人都无法比拟。

慕容德伯随即转过身,面向浅云居,脸上勾出了一丝极有深意的微笑。

自从那日起,慕容德伯便开始想方设法往浅云居送东西,无论是吃的喝的还是手中把玩的,明面上说是送给慕容玉楼,但实际上却是送给怜儿。

满府上下有祝贺的,但也有眼红嫉妒的。

慕容玉书听闻此事时,便早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自己的母亲如今可是慕容府后院的掌权者,她的地位更是比拟嫡女,凭什么她慕容玉楼就能受慕容德伯的宠爱而她不能?

最要命的是她如今在樊氏面前抱怨两句便直接被她破头大骂,凭什么?她慕容玉楼不过是一个从乡间来的丫头罢了,她可是正正经经在大司马府中出生长大的,凭什么!

于是今日她便特地想来找在府中的慕容玉露,她本想挑唆这慕容玉露去好好杀杀慕容玉楼的锐气,却没曾想,才走到慕容玉露的院子门口,便被院子里的侍婢们赶了出来,她们竟然说慕容玉露病了,这些日子不见任何人!

慕容玉书碰了满鼻子灰,自然心里不痛快,于是便在路上同自己的侍婢兰香抱怨了起来。

“你说为何她可以得到父亲的那方珍贵的端砚而我不能?那端砚是我先看上的,我求了父亲好几个月,他都没有松口,为何她半句话都没有说父亲就巴巴得往她的院子里送?”慕容玉书气鼓鼓得狠狠地踩着地上那些还未来得及修剪的杂草愤懑道。

一旁的兰香只是赔笑着,“五娘,咱们还是回去吧,若是被樊夫人知道了,指不定又要训您一顿呢,咱们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什么话这么秘密要回去再说啊?”一个许久未曾出现在慕容玉书耳旁的声音在一旁院子门口响起。

慕容玉书这才发现,原来她已经走到了余氏的归燕阁,归燕阁与碧落阁距离的近,也不过是十几步的距离。

慕容玉书吓了一跳,余氏说是被禁足,但看她如今的风姿,倒是活得十分滋润,根本没有半点被禁足的样子。

慕容玉书想要说什么,却被兰香拦了下来,“见过夫人,我家娘子再说气话呢,樊夫人一直在找咱们娘子,咱们娘子该回去了。”

“这么着急走?是不想让我听到什么吗?”余氏靠在院门口做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