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琛踏进霍氏顶层,霍博文的办公室灯开着,他走进去,恍如白昼的房间里,在茶几上放置着几个茶杯。
走前,一摸,杯子还是热的,人肯定是刚走。
他顿时知道自己上当了,霍博文知道他进了这间办公室,故意写下一个错误的地点和时间。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霍启琛接起,果真与他想的一样。
霍博文故意给错的地址,引去警察,然后,结局是有交易,但是是个圈套,枪火交战死了很多警察。
被抓住的只有一个人,是楚嫚。
霍启琛没有说自己在霍氏,人走了,交易也完成,没有证据抓住霍博文和几个头目。
他转身想离开,看见霍博文站在自己的身后,手上拿着一把手枪。
霍启琛看着噙着冷意的霍博文,再将视线落在枪支上,他的父亲真的罪无可恕。
“果真是你。”霍博文冷笑,不屑地说道。
从他发现有人翻开他的抽屉和桌子,他就怀疑,故意在桌子留了错误的地点和时间,一方面他想知道是谁,另一方面可以帮他安全进行完交易。
所以,那边错误地址他派了楚嫚去,楚嫚这一去必定是有去无回。
他要楚嫚知道,背叛自己的下场。
“我没想到我的儿子喜欢玩无间道。”霍博文冷笑,走近霍启琛。
“爸爸。”霍启琛唤道,心底酸涩。他发现霍博文的鬓间有了白发,眼角处也有鱼尾纹,他的父亲老了。
霍博文小时候也抱过他,将他举得高高的,开心地和他玩。
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样?
“你还是我的儿子吗?”霍博文反问道,帮助别人对付自己。
是他没有将自己当作儿子!霍启琛心里道。
“你自首吧。”霍启琛劝道,“你好糊涂,怎可以做这些事?”
虽然不是直接地进行犯罪活动,可是霍博文在中间搭线,亦是会被判重刑。
“自首什么?”霍博文冷笑,他敢做当然知道自己的下场。“还是你以为我不会杀你灭口。”
霍启琛心一沉,他抿嘴想笑,可是笑不出一丝,“你怎不会?”
对自己这个儿子,霍博文恨得要命,三番二次的利用,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霍氏有用不完的钱财,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这是霍启琛最不明白的。
霍博文被问住,他的双目渐渐地暗沉下去,是为了什么,他想想。
“你该知道我未接手霍氏时,是你妈和莫诚掌管霍氏。”霍博文回道,“我要从莫家夺回霍氏,必须有自己的力量,而那些人虽然不是善类,但是能帮我,帮我威胁不听话的人,帮我夺得钱财对付莫家。”
那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他遇到大胡子,就知道大胡子是做什么的?可是又怎样,霍氏是他先辈留下的,必须由他自己掌权。
再到后面,霍氏收回来,可是他没有办法回头,大胡子的要求,他不能拒绝,不然毁的是自己和霍氏。
这没有归路,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外公并没有想独吞霍氏。”原来是这样,霍启琛解释道。
“他怎么没有?”霍博文对莫老的成见极深,从他父母死后,就认定是莫父搞的鬼。
霍启琛见霍博文心意坚定,知道再多说莫老的好话也没没用,“爸爸,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用说了。”霍博文呵了一声,“我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没有对你做出伤害的事,你非要和我作对吗?”
“没有伤害?”霍启琛一愣,从黎萱儿对徐若初,霍博文竟然还能说对他没有伤害过。
“黎萱儿是我的人,她家贫穷,我看中她的姿色,资助她上学。让她去勾引莫诚,打算用她让莫诚身败名裂,你竟是喜欢上她。”霍博文看穿霍启琛心思,冷冷地说道,一切怪不得。
“你和徐若初那一夜,是明珠不想若初和萧墨在一起,将她搬到你房间,我凑巧看见。”
霍博文解释起来,似乎与他真的没有一点关系。
“齐洛看上你,齐家要你做女婿,对霍氏有利。你要做霍家的儿子,必须为霍家做出贡献,而且你不是嚷着不爱徐若初,要同她离婚,我成全你。”
听得霍博文的话,霍启琛冷了脸,这就是他的父亲。
“爸爸,你有当我是你的儿子吗?”霍启琛冷笑,心痛万分,“小的时候你常抱着我,教我识字,告诉我,要学很多的知识以后好管理好霍氏。这些你全忘了?”
霍启琛一说起往事,霍博文跟着想起。
是的,他疼爱过霍启琛,霍启琛小的时候那么地可爱,就算身上流着莫家的血,他亦是舍不得拉下脸。他回到家,不想同妻子说话,却记得去霍启琛的房间教霍启琛作业,陪霍启琛玩耍。
他最喜欢听霍启琛稚气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地唤着“爸爸、爸爸”。
可是,等到他杀了自己的妻子,霍启琛看他的眼神变得冷漠,他对霍启琛的感情也变了。
他想着时,霍启琛见时机对了,立即扑了过去,伸手抓住霍博文手上的枪。
霍博文反应过来,抓紧手中的枪,人被霍启琛扑到在地。
“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霍博文怒道,不经意开了枪。
极响的枪声,子弹穿过玻璃,玻璃随之往楼下掉落,跟着一声声地砸地声。
“爸,你认错吧。”霍启琛按住霍博文的手,劝说道。
霍博文咬牙着,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枪支,枪声、玻璃声必定引来警察,他和霍启琛之间只能留一个!
徐若初和莫淮景赶到时,霍氏楼下围满了人,看热闹的,观望的。他们挤进去,看见警察出来,身后跟着医务人员。
徐若初双腿发软,被莫淮景扶着,她看到医务人员抬着的软架,那么地刺眼。
“启琛、启琛!”
到这刻,徐若初的心剧痛无比,眼泪没有办法去控制。她轻喃着唤着,没有勇气上前去看。
如果真的是他,她该怎么办?
他说的,要再办场婚礼,再娶她一次。
他说的,要陪着她到头!
她醒了过来,他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十几年的纠缠和爱恋,她爱他入骨,没有办法割舍地出来,他早已经是她的一部分,分不开。
他是有那么的缺点,待她也不好过,可是,她无法不爱他。
少女时的依恋,结婚后的爱情,离婚后的纠缠,她只知道真的是爱他,这一世一生,要同他白头到老!
“启琛!”软架抬过身边,徐若初顾不得警察的阻止,直接扑了上去,她的心痛得要命,眼泪哗哗哗地落下。
“启琛,你别离开我,不要走!”她伸手拉住软架上的手,没有发觉那手背显得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