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的邵亚冰只看到来不及清理的血迹和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女孩正在被纪律队的队员抬起,放到担架上准备运走去埋了,睁的大大的眼睛意示着她生前所遭遇到如何凄惨的命运。令人悲痛不已,邵亚冰亲自上前去用手抚过女孩的眼,闭上眼的女孩显得格外安详,就这样让她安息而去。
离开了那条繁华的街市,邵亚冰的心口却有些闷气,不知道怎么的,每当她脑海里回想起那个死在血泊中女孩,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弟弟,邵亚雷。不敢再多想下去,邵亚冰试图想用别的事情填补进自己的脑海里,拼命挤掉脑海中可怕的那些念想。想起自己可爱的弟弟,牵挂是永远的羁绊,他还好么,是否还跟以前一样呢?毕竟长大了,应该也变了很多吧。
前面就是道宗的临时点,邵亚冰想到自己就快要见到弟弟时,弟弟会露出怎样诧异的神情,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几分。
敲开道宗临时点的大门,一个身穿道宗服饰的弟子探出了一个头,见是一个陌生女子,转眼就要关门,却一把被邵亚冰拦下。
“不好意思,我找你们道宗的一位弟子,请开门放我进去。”
邵亚冰蹙着峨眉,但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礼貌风度对道宗弟子说道。
“这位姑娘,现在道宗闭门谢客,你还是回去吧。”
道宗弟子随意的看了邵亚冰几眼,觉得邵亚冰是一个小人物,也没在意,挥了挥手,懒洋洋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不爽。
“请等等,我只是来找人的……”
还没等邵亚冰说完,大门就被关上,邵亚冰吃了一回闭门羹。
被断然拒绝的邵亚冰并没有气馁,她一度的尝试再次敲门,却没有人再出来,只好先行离开了道宗临时点大门。独自一人漫步在大街上,正当她想混进道宗临时点时,街上有人大叫:
“快去看啊,道宗弟子在桃花树下跟无名小辈扛上啦,快去看看啊!特大消息啊,快去看啊,道宗弟子在桃花树下……”
邵亚冰一听,立马转头一看,随涌动的人群一起前往所说的桃花树下,邵亚冰有一种预见,她一定能在那,知道点什么。
桃花缤纷,粉中透白的花瓣飘飘洒洒的被风吹落。庞大的枝干把烈阳全部遮挡在外,树下一片清凉。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男子在树下气势汹汹的对另一边身穿道宗弟子服饰的一群人叫嚣道:
“有种你就来,小爷我不怕你们,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吓得到我,笑话,你们以为小爷是被吓大的。”
空气在蓝衣男子说完话的一刹那凝固住,气氛越来越紧张。
“你快把师弟的宝玉还来,你这骗子,大骗子。信不信我把你打个稀巴烂,看你这张嘴还能嚣张多久。”
一个身穿道宗弟子服饰的人气到了极点,他愤愤不平的走出来,插着腰对蓝衣男子说道。
蓝衣男子也不甘示弱,生气的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
“什么骗子,什么骗子啊。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我哪里骗你们了,你说啊!?”
“你就有,要不是你骗师弟,师弟怎会如此轻易就把宝玉抵押给你,分明就是你骗了我师弟!”
“你不要信口雌黄,我才没有骗你师弟呢。分明是你师弟年幼无知,把这抵押给了我,我不是把剑给了他么,你凭什么说我骗人!”
“你既然知道师弟年幼无知,还敢理所当然的收下,你知道那个宝玉对师弟来说有多重要吗?你那破剑,连师弟的宝玉边角料都抵不上,你快还我师弟宝玉!”
“我是商人好不好,你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玛丽苏圣母女,我凭什么不收,你当我傻啊!而且你师弟根本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抵押,你叫我拿什么来抵押?!”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你快把东西还来,喂,有种单挑……………………”
“……………………”
两个人就这样当街叫骂起来,吵起架来的阵势跟女人吵架比毫不示弱,甚至更胜一筹。
“唉唉唉,别吵了,这样下去就要没完没了了啊,啧啧,搞什么啊!快住手了啦,啊喂…………”
旁边劝架的道宗弟子们把两人扯开,可两人手脚并用,硬生生的混在一起,乱的一团糟。
这些难得一见的场景让前来围观的吃瓜群众看了一场好戏。
而不紧不慢赶来的邵亚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难得淡漠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争吵还在继续,邵亚冰定晴一望,那群道宗弟子的腰带上均携带着一块玉佩。而前面更是有一个带头人在劝架,看来是了,邵亚冰抬头再往前看去,一扫而光,竟没有自己想要的熟悉脸庞。
奇怪,邵亚冰心中疑惑。自家弟弟明明说过回来的,难不成不在这?看着周围的人兴致勃勃的样子,邵亚冰轻声询问了旁边看热闹的路人。
“那个,请问你知道这是道宗的队伍吗?”
“我当然知道,怎么了?小姑娘。”
路人有些疑惑的看了邵亚冰一眼,但还是回答了邵亚冰的问题。
“那请问你知道,在这里的道宗的队伍人齐了么?或是说唔,有谁没来?”
“我当然知道,铁定齐了!绝对没有人漏。”
路人斩钉截铁的回答让邵亚冰迷惑极了。她抱着一丝希望,语气十分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一点期盼。
“你为什么如此确定呢,万一人没齐呢?那么多人,没准少一两个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们也有事啊?总不能一直集体活动吧,你说呢?”
“不会的啦,不会的啦。他们绝对人齐了,一个都不会少。我向你发誓。”
“啊?为什么啊?这,这不符合常理啊?这里面十几人,你总不会一个一个记下了吧?”
“那到没有,不过怎么不可能呢,你看他们道宗出这么大的事,假如不一起走,恐怕就连他们自己都会自乱马脚。所以绝对齐了,姑娘你就信我吧。”
“大事?什么大事?”
邵亚冰一听,就敏锐的抓住了要点,直接开问,语气颇为急促。
“这你都不知道,你没事吧?脑子瓦特了?”
路人夸张而又惊奇的看着邵亚冰,作势要摸邵亚冰的额头,却被邵亚冰的手拍掉。
“额,我没事,我,我只是不经常过问这些俗事而已。”
邵亚冰尴尬的看着路人,绕开话题继续问道:
“快说说,究竟是什么事情?导致你这么确定呢?”
“唉,还不是那百里家惹得祸,这大事都传遍了。说来也可怜,那百里家的人在道宗大胆放肆,威逼利诱道宗的人把一个弟子交出来。听说那天的场面十分惊险,要不是那弟子的师傅出面保住他徒弟,恐怕道宗的人就顶不过百里家的压力,把那弟子交出去咯。不过听说,那百里家找那弟子是有缘由的,额,好,好像是因为那弟子的姐姐怎么了,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唉,连累了那弟子的师傅啊。”
路人一脸惋惜的样子似真似假,邵亚冰却在思考:百里家,道宗,弟子,师傅,姐姐。想到这,邵亚冰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神色紧张,拉住路人急匆匆问道:
“那弟子叫什么名字?”
“额,好像是叫,叫邵,邵什么来着,邵亚什么,啧,我这脑子……”
“邵亚雷?!!”
“啊对对对,没错,就叫邵亚雷,唉,我这笨脑子,真是的。话说姑娘你咋知道的?我……”
邵亚冰已无心再听下去,她失魂落魄的看着前方,耳畔的声音还在萦绕,邵亚冰怔怔的看着远方,忽然回过神来,想起路人的话中还有一个疑点,又拉住路人盘问道:
“既然是那弟子的师傅保住了那弟子,你为何还要用连累二词来形容,这是什么意思?”
“你你你,你别急。那,那弟子的师傅为了保住那弟子,受了重伤,我这才用连累二词来形容。”
路人一脸苦难,又急急忙忙补上几句话:
“听说那弟子本来要来参加这次大比,不过他师傅受了重伤,他就放弃这次大比,去采药给他师傅疗伤去了,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了。”
邵亚冰听到这段话,内心总算平静下来了,太好了,没事,都没事。邵亚冰松了一口气,腿脚发软,看着前面的闹剧,也无心再去理会儿什么。
邵亚冰离开了桃花树,拒绝了路人的盛情邀请,一人来到一家旅馆,也不管旅馆是好是坏,交了钱给老板娘,拿着钥匙上到房间。唤小二上浴桶,热水,疲惫不堪的身躯软软的泡在水中,唯独精神的大脑在思索着什么。
而泡完澡的邵亚冰已经决定要尽心去准备大比,且百里家这三个字被邵亚冰狠狠刻在心中列入黑名单,从此发誓遇则杀,决不放过一个人。无论无辜也好,牵连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