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乎皇兄对他的态度如何,从当年皇兄暗中派人分了他的兵权的时候,他就不再相信他们还有什么兄弟情谊了。唐叔常英拦不住那些朝廷重臣,他也拦不了,倒不如就如他们所愿,还他一个清净。
百里策觉得,木文灯给了他一种,被宠着的感觉,这种感觉陌生又令人渐生欢喜。他说:“你说的很有道理,跟南阳侯那个半老头子喝酒比起去看你的酒楼,实在是无聊多了。”他一直让常英关注着酒楼的动向,知道今日完工。木文灯一提,他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木文灯听言,顿时眉开眼笑。
走到酒楼门口,木文灯抬头望了望,指着空荡荡的木匾对身侧的百里策说:“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百里策得意一笑:“那要看木老板出价几何了。”
木文灯瘪了瘪嘴,不回他的话,径直走上前推开门,又回头唤他:“快来看。”
那是蔚蓝的天空,其中有云朵镶嵌,像奔腾着的野马,像温柔的绵羊,还有迁徙的大雁,搭桥的喜鹊,布满天际的孔明灯。大堂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的十张桌子,都被刷成了蓝白相间的颜色,与房梁下的风景交相辉映。百里策被震撼到,他从来不知道,酒楼也能变成这样子,像一幅美丽的风景画。
他一改往日非同一般的挑剔,对眼前所见第一次禁不住啧啧称奇,赞美的话毫不吝啬。
木文灯听言自是得意,她还有大招呢。她手中一个响指,哗地一声,四面有人放下帷布,整个大堂霎时变得昏暗起来,然后孔明灯被点亮,透过白色的纸罩子,明明灭灭,是若及若离的星星。蔚蓝的天空到了黑夜全然成了漆黑的背景,却衬托出这一梦幻浪漫的星空。
“怎么样?”木文灯挥舞着双手在走到大堂中央旋转,向百里策展示她多日来的成果,是她的杰作。她的语气欢快,脸庞上眼睛里还有她忍不住翘起的嘴角,满满透露了她的
百里策大方的满足她,称赞不已:“木文灯,你总是给我惊喜。这实在是妙极了。”
木文灯得了这一句夸奖,放肆的大笑起来,一点儿也没有谦虚的意思。她在现代里是茫茫尘世一粒土,在西京王朝她就是怀揣着瑰宝的新星,好吗?颤抖吧,古人!
现在是大白天,营造出夜晚群星闪耀的场景不是很容易。木文灯请了店里的小二帮忙用麻绳拉起雕花盘丝银月大灯,这才闪闪生辉。那灯又大又重,小二快要承受不住,一时不察,手中的麻绳就脱离了控制,大灯瞬时往木文灯的头顶砸去。
那明晃晃的大灯已落至木文灯的头顶,她自己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强悍的力量,她的冷汗直冒,腿已经软了下来。百里策侧眼望去,没人看见他是怎么动的,等众人再反应过来,只见他抱住木文灯,那个大灯悉数砸在了他的身上。
木文灯被百里策完整地护在怀中,她看着碎裂的玻璃片在他背上炸开,然后溅远,看着他眼眸深沉似海,望不见底。他就像乘着祥云来救她的英雄,一腔孤勇,无所畏惧。
她借着百里策箍紧的双手撑起身,仰起脸怔怔地望着他,趁他不觉飞快地啄了一下他的唇,然后把头埋进他怀里。
徐玮他们赶紧跑了过来,合力搬开大灯,扶了百里策和木文灯起来:“王爷,东家,没事吧?”
百里策摆了摆手示意没事,尽管他后背被砸得生疼,但好在没见血并无大碍。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润的触感。
木文灯从起身后就一直留心百里策的反应,见他一脸茫然痴痴呆呆的样子,瞬间忘记了刚才的羞涩,忍不住逗他:“百里策,你没被女孩子亲过吗?”
“放肆。”百里策被木文灯这句调侃说得脸颊绯红,憋了半天才回了这两个字。
木文灯和他相处的时间长了知道他极其好面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吃了他的豆腐,还占了他一句口头上的便宜,这可能是他忍耐的极限了。她迈步走向百里策,郑重其事的道谢:“百里策,谢谢你。”
百里策听罢似是无措的扭了扭脖子,回答的话苍白僵硬:“不用。”
他们俩在一起斗嘴斗久了,这样正式的对白几乎没有,更别说是因为什么事郑重的说谢谢或者对不起了。
木文灯甩了甩头,也觉得这样好好说话真不符合他们俩的画风,伸出手重重拍了一下百里策的胳膊,又开始得寸进尺了:“既然这样,那就回去帮我题字吧。王爷亲自为我的酒楼题名,那名号一下就打出去了。”
她招呼徐玮让他们好好收拾一下,慢慢准备开张事宜,自己拉了百里策就往门外走。街边的车夫见状赶了马车过来,送他们回了王府。
木文灯在桌上铺好宣纸,研磨好了墨汁等百里策过来下笔,她嘴里念念有词:“写春风得意楼,要大气磅礴带点儿温柔婉约,既体现出我们酒楼的豪气也要体现它的美丽。”
木文灯他们公司所位于的写字楼下其实有一家饭店叫腾龙庄,她觉得这个名字就能符合她所有的要求。可是西京王朝就是完全的封建王朝,君临天下,皇帝乃天授真龙,泱泱大朝,连个姓龙的人都没有。这祖宗父母赐姓都能更改,她的酒楼更不敢去触怒天颜了。
百里策只觉得木文灯的话顺风而过,具体说了什么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其他的东西,他缓缓启唇叙述着事实:“木文灯,你今天亲了我。”
冷不丁提起这一茬,木文灯一口血闷在喉头,她就说他怎么那么淡定,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她挺直了脊梁对他吼:“喂,百里策,本姑娘亲你是你的福分,你占了大便宜好吗?”
她心里想说,美男啊,我也是要一丢丢面子的。这种事我做得出来,可是别人说出来我还是会害羞的。
百里策点了点头似是赞同,又问:“木文灯,你可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