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策脸色瞬变,木文灯还不怕死地继续说道,“这个鸡蛋是……”她顿了下,抬眼看见百里策乌黑的眼眸发出慑人的寒光,飞快地就变了说法,“鸡蛋是好的,新鲜的,母鸡刚下下来,都还是热乎的。”
“木文灯!”百里策沉着脸呵斥她。
“到!”木文灯端直了身子立定站好,一个字回答得是字正腔圆。
“你过来!”百里策的眉头紧锁,似是怒不可遏的样子。
木文灯被他脸上骇人的表情吓到,钉在原地挪不动脚,“我怎么了吗?这饭不好吃吗?”他一直看着木文灯不说话,她只得微微动了动,怯怯地上前,话里不自觉就带了些委屈,“你不是吃的挺开心的,全部都吃光了,这是你第一次吃完耶……你那么凶干什么,又不是什么穿肠毒药不能吃,我我……”
她的嘴一张一合说着话,唠唠叨叨地不停,吵得百里策眉心皱得更紧了,木文灯又磨磨蹭蹭地迈不出脚,迟迟不过来,他更是不耐烦得很,自己使步上前一把搂过她,直接以吻封缄,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木文灯“呜呜”地出不了声,瞪大了眼睛望着百里策,他咬住了嘴唇,木文灯乖乖地张开,眼眸微闪,终是忍不住慢慢又阖上了眼睛,两颊微红,承接着他密不透风的亲吻。
百里策啃噬着她的双唇,一只手上下抚摸着她的侧颜,唇角自然地就含上了笑意,勾魂摄魄,他重重地吮吸着,急切到迫不可待。
午后阳光美妙,树荫下的微光一闪一闪的,像颗颗晶莹,像粒粒珍珠,是口舌缠绕的香甜,是紧紧拥抱的美好。
除夕夜,烟花爆竹“磅磅”地震天作响,天际明亮如白昼。
王府里的下人剩了不过七七八八,木文灯大手一挥,就代替百里策做主给他们全部都放了假。郢都城里大大小小的商铺都关门了,春风得意楼和大侠火锅店也歇业了,木文灯这几日是难得的清闲,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不用操心。
大年三十在西京也是个极为重要的节日,代表着除旧迎新,与现世一样是一年里真真正正新的开始。
宫里来人请百里策去晚宴聚会,木文灯有些不高兴却也知道这是规矩,一晚上都兴致缺缺。和老管家两个人孤单的吃着火锅,桌子上围绕了一圈一圈的菜肴,不多时外面却传来了大狗的叫声,然后百里策就出现在了门口,也不多解释什么,镇定自若地就开始拿了碗筷吃起来。老管家笑而不语,木文灯笑不可遏,主动为百里策添茶倒水,三人这才兴致勃勃地吃了这顿团圆饭。
饭后百里策与木文灯两人去了后花园闲逛,抬头看烟花绽放,灿烂美丽,却是昙花一现,顷刻就散了光辉。
木文灯凝望着这满天的烟花盛开,知道在那升起的地方或许就是团团圆圆的一家人,她心中感慨,思绪飘到了远方。
百里策转头看她,发现她面上一片怔然,他侧过脸直直地看着她。
“是新的一年了。”木文灯叹气道,声音中有无限的怅惘。
百里策像是觉察到什么,淡淡地“嗯”了一声。
阖家团圆的日子里低落的情感来得骤然又迅速,木文灯总想说点儿什么来转移注意力,以前的日子犹如时光机器,一去不复返了,“我们那里也过春节的,像今天这样除夕夜一大家子吃完饭后,都围在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
尽管年青一代越来越被手机、ipad等电子产品攫取了视线,但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大家也都会极有默契地放下手机,和亲人一起看着春晚喜乐,这是情结,也是意趣。
“联欢晚会?”百里策重复了一声,不是很懂。
被百里策那双求知的眼神注视着,木文灯瞬间就打开了话匣子,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就是很多很多人表演,唱歌、跳舞、小品……”她用手画了一个轮廓,比着告诉他,“就是一个大大的屏幕,里面的人会动来动去,我们只要坐在家里就可以看到了。”
木文灯想到现代的高科技,禁不住十分怀念,古代很好,可是还有许多不方便,“百里,你们能飞檐走壁真的很厉害,可是我们那里更厉害,当然,你们以后也能一直进步。以后不再需要人来传信,我想见你,就直接打电话就能听到你的声音了,是不是很神奇?”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以前不觉得这些有什么稀奇的,等到了这里,才发现能制造出这些东西的人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说起以往,木文灯停都停不下来,从手机通信说到互联网络,从轮船火箭说到飞机大炮,其实这些方面她也是个小白,不过比之封闭自囿的古人来说,那是多了不止一点半点啊。语气中的自豪感挡都挡不住,更何况她生在一个和平富强的国家,这些说起来就是如数家珍,两天两夜都说不完。
她有时候会对百里策充满感激,不仅仅是为了最开始的收留,而是当她在回忆过往碎碎念的时候他总能出乎寻常的耐心。
深情不知与谁说,唯一人情必深相付。
木文灯唠唠叨叨说了许久,她转过头还能看见百里策仔细聆听的样子,她笑了笑,问道,“百里是你的姓吗?”
百里策怔愣了一下,慢慢地点了点头,“是。”
这下子木文灯就有些意外了,她好奇道,“可是你跟皇帝不是亲兄弟吗?他姓齐,你姓百里?”她顿了下,想到一种可能,“你随母姓?”
百里策侧过脸望向前方,久久空气中才飘来了一个极低、极沉地,“嗯。”
他性子冷木文灯是知道的,但是说到这个百里策整个人身上都环绕着一股阴郁的气息,木文灯虽是好奇也没有再问,转而说道,“以前你的除夕是怎么过的呢?像今天一样跟唐叔两个人?还是去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