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葳蕤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医院的,甚至她还保持理智地去前台叮嘱了那里的护士不要告诉任何人她来过这里。
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她的大脑。又仿佛是有无数蝎子将毒刺刺入了她的神经。还有许多的手攀附在她的身上,要拉着她坠入深渊。
踉跄着回到房间,整个人躺在床上,像是浸泡在了水里,身上变得沉重无比。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爸,不是她的爸爸?
她最恨的那个人才是她真正的生身父亲……
闭上眼睛,泪水无法抑制地流了出来。
她只是出于好奇,想要再多探寻一些关于梓安的事情,却没有想到,这些“收获”超出了她的预期,甚至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
“不、不可能!都是假的!!”
虚掩的门外,钟姨有些为难地徘徊着。“葳蕤小姐这是怎么了……似乎情况不太对劲,还是跟越少说了一声吧。”
过了会儿,她倒了一杯水,敲了敲门,“小姐,我进来了。”
床上的女孩儿双眼紧紧闭着,泪水已经被风干,“钟姨,越初有没有和你聊过关于我的事情?”
“关于你的事情……有啊有啊,他说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只有你能走进他的心里……”
“我不是说这些。”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床边,“关于我的身份……我的身世、出身、我父母的事情。”
钟姨仔细想了想,“没有……唯一的大概就是他说过清秋夫人和您的母亲感情很好。”
她低下头去,双手再次紧握,“我知道了,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一个人?不可以。”
她眼皮一跳,朝着门外望去,“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啊。”她慌忙地用袖子擦去脸上的泪痕,竭力装成没有任何异样的样子,然而实在是有些勉强了。
看着她眼圈那一片红,越初心头隐隐作痛,他从头到脚打量她一遍,并没有别的什么异状,先暂且松了一口气,“从医院回来了?”
叶葳蕤点了点头。这件事越初是知道的,如果不是他帮忙打点,她也不可能轻易地绕过立家的耳目,见到梓安的妈妈。
“怎么了?”
她轻声叹息,“那个人是立家以前的旧人,她告诉了我很多星市的往事……包括,我的身世。”
她知道了?
越初皱眉,手腕却是一阵疼痛。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了他,指尖陷入肌肤之中。
“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真的疯了?她说的话,都是假的,对吧……”
“她说的话……”
眼前的女子睁大了双眸,“她说、她说我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而是叶克成的女儿!是在骗我,对不对?!”
“葳蕤,你先听我说……”
“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我的爸爸就是我爸爸,不可能是叶克成,我和叶析然也不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对不对?!”
她眼中的仓皇和迷乱让他不忍心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