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安的语气非常冷静:“冤枉不冤枉我没法儿得出结论,只不过我能够肯定的是自那之后出来的厨师评价都不如他高。”
一个在那种时刻被众人捧成神的人物和一群不管怎么努力都只能站在高楼之上仰望神的厨师比起来,孰高孰低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魏杨没有回应陈安良的话,只是冷静地说:“评价这东西都是有意引导的。”
陈安良轻笑着问:“那你看看你父亲的厨艺,在好好地跟现在那些厨王大赛里面混出来的厨师比比。”
究竟是这些人做的好吃,还是之前的那些人做的好吃,实际上只要有一张嘴就能够品尝出来。
魏杨仍旧是不愿意相信陶南山的手艺好:“我觉得我父亲的菜做的好吃,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我习惯了父亲炒菜的手法。”
“既然你们都没有商量好到底用不用我,那我就先回去上班了。”陶南山不卑不亢地说:“虽然你们的资产很诱人,不过对我来说,还是好好工作更加重要。”
魏杨很想直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过来面试?
陈安良眼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计划差点儿泡汤,心里那叫一个憋屈:“要不然咱们这样,那天找个风头正胜的厨师和他比一场,如果他没有获得压倒性的胜利,那咱们就不录用他怎么样?”
陶南山想都不想地拒绝了这个请求:“现在的我不可能抛头露面。”
陈安良见那边还没有说服,这边的问题又出来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为什么?”
陶南山淡淡地提醒:“你忘了在众人的眼中,我就是一个作弊犯。”
让一个被众人唾弃的人去参加比赛,能够得到很好的结果吗?
答案是否定的。
陶南山相信,即便自己的厨艺再高,只要他的对手点名了他的身份,那么就算他有压倒性的优势,评审们还是会把票都投给对手。
陈安良问:“那么你是吗?”
陶南山冷静地说:“在大赛没有还我清白之前,就算我在怎么强调我是清白的,也不会有人相信。”
陈安良愣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样,在这个年头,被冤枉的人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冤枉他的人愿不愿意还他清白。
这也是陈安良觉得这个世界搞笑的原因,毕竟每个人相信的都是权威,殊不知当权威被人利用的时候,真相就成了笑话。
陈安良就像是一个叛逆的学生,越是被否认的人,他就越想直接把对方拉起来。
而陶南山就是他找的这么多的人里最合他胃口的一个。
因为陶南山身上的作弊光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如果陶南山的身份被发现了,那他就可以力挽狂澜,重新享受一下那种头皮都绷紧了的感觉!
陈安良喜欢这样的刺激,这能够让他找到归属感。
所以这个人魏杨同意他会录用,魏杨不同意他也会录用。
他看着魏杨说:“我之前有没有告诉你,他自从被发现后就在一个小餐厅里面工作。那个小小的,濒临关门的餐厅,自从请到他之后就已经扩建到不比本市任何一个餐厅小的地步。而且他们后厨员工一下子从开始的四个,涨到了后来的五十个。”
魏杨淡定地反驳:“我不相信他的餐厅愿意放他走。”
一个能够为公司创造这么大收益的人,公司可能放他?
魏杨觉得这个公司的人既然能够在陶南山刚出事儿那会儿把陶南山请过去,就证明这个餐厅里面的人不在乎陶南山的名声。
陈良安说:“之前他的餐厅没有对外公开他的名字,所以其他人才愿意到他们的餐厅吃饭。”
“没有公开?”魏杨不由觉得奇怪:“餐厅的主厨还能瞒?”
陈良安摊手说:“他们为他请了一个形象代言人,而且给他的工资还只有咱们餐厅的大厨一半高。”
魏杨捏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倘若真是这种情况,那么把陶南山录取到自己的餐厅里面来或许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魏杨从来都不在乎别人的名声,他只在乎别人的实力,抬头望向陶南山说:“如果你愿意参加比赛,我们可以对外隐瞒你的名字,并且走神秘大厨的路线,最重要的是我们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冒用你的名字。”
陶南山之前工作的那个餐厅他也听说过,最重要的是那个餐厅几乎已经被列为了本市餐厅崛起的一个传奇。
在不知道陶南山就是那个餐厅的主厨之前,他还看过那个餐厅里的所谓主厨在节目上面吹嘘自己的能力,夸耀自己的天分,今天一看事实的真相好像比想象之中要有趣了那么一点点。
魏杨从没有想过居然还有厨师愿意答应这种丧权辱国的条件,不过这样正好也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当年的那件事对面前的这个大厨的影响非常大。
如果他的实力真的有陈良安说的那么厉害,那把这个人请到手之后就不愁将来这个人会离开。
陶南山犹豫了一下问:“也就是说必须要比赛?”
魏杨坚定地说:“你做的食物好不好吃,最终要是要顾客下定论的。”
用市场证明这个人到底应不应该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陶南山继续说:“如果我赢了那一天的比赛,那能不能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魏杨问:“什么条件?”
陶南山凝重地陈述:“之前在那个餐厅里面工作的,有几个厨师想跟我一块儿走。”
魏杨直截了当地拍手说:“没有问题,这个完全没问题,你也知道的如果请新人团队继续跟你磨合,说不定还要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让新餐厅正式开工,而且要是新人知道了你的身份,也很容易暴露。”
陈良安适时地开口问:“可是你在那个餐厅里面工作的事儿,不就是被他们爆出来的吗?”
要是太早让人发现餐厅有问题,那就太容易解决了,根本无法让人察觉到零星半点的刺激。
魏杨也看向陶南山,关于陶南山作弊的问题,他还是想回去问一下自己的父亲。
陶南山语气沉重地说:“那事儿跟他们没太大关系,主要是来了一个新人,好像是老板的孩子还是老板的亲戚,他过来就想顶替我的位置,餐厅里面各部门的人都不可能同意,他就用这种方法赶我走。”
其实知道对方要赶他走的那会儿,他并不感觉难过,准确的来说是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他早已经习惯了人家看不起他的日子。
他之所以决定要离开,纯粹是因为老板的态度,老板看到这情况,不仅不说那个孩子,反倒还纵容着他曝光……
陶南山在这个餐厅里面也工作了十多年,他怎么可能一点儿感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