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魏杨望着那两个人离开的背影,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他果然是喜欢陶乐,要不然为什么看陶乐跟自己赌气,反驳自己都觉得可爱?
魏杨拿出手机,开始请外援。
陈良安听到电话响的时候,正在外面喝酒,一杯杯啤酒咕嘟嘟地灌到肚子里面,仍旧无法浇灭内心的烦躁,他原以为这种情绪还要持续非常久的时间,至少要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才能恢复,可是一看来电显示是魏杨的名字,他却奇怪地平静下来。
他没有在酒吧里面接电话,因为酒吧里氛围过于嘈杂,拿着电话歪歪扭扭地走到酒店门口,按下接听键的瞬间说出的一个喂字散发出来的浓重酒味儿,差点儿把他自己给熏到窒息。
魏杨的声音,听起来是跟他现在状态完全相反的清醒:“你先在有空吗?”
陈良安嘿嘿一笑,宛若一滩烂泥般靠在墙上,双目迷蒙地说:“当然有,只要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不是在工作,那我肯定就有空。”
他喜欢工作,只有工作能够让他觉得充实。
哪怕工作要面对的对象是那一个个令人作呕的合作伙伴,哪怕他很讨厌那些人,不过不能否认的是,跟那些虚伪的人谈判,着实能够让他清醒,让他觉得时间没有那么难熬。
“你喝醉了?”魏杨皱着眉头,现在隔着屏幕,他几乎都能够嗅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陈良安痴痴地问:“怎么,嫌弃我喝醉没法儿帮你分析你目前的情况吗?”
刚说出这句话,他仅存的理智瞬间刺激大脑,让他整个人都平静下来。
他不该说出这句话的。
遗憾的是酒劲儿上来,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陈良安无助地靠回去,看来喝酒误事这句话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不是。”即使隔着电话线,那边的声音仍旧是非常冷静而且克制:“你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陈良安听完魏杨的话,他觉得他应该被魏杨传染得冷静下来,然而他的脑袋却更加的迷糊……
他以前跟人谈判,逛酒吧之类的喝酒比现在更多的情况也不在少数,可以前从来没有喝醉过。这一次就喝了一点点,竟然醉了。
陈良安昂着脑脑袋,望着天边的明月。
他不该醉的。
可他偏偏醉了。
不过醉了也好……也好啊!
魏杨是在二十分钟之后抵达现场的,一过来就看到陈良安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坐在那里,身体向后仰,脑袋和脖子几乎形成直角,头顶完完整整地贴在墙上。
陈良安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像是随时都有可能会吐出来。
魏杨很庆幸自己这次是搭车过来找陈良安的,坐在车里那会儿,让他觉得非常难受,但是看到陈良安之后,难受便被抵消一半。主动跟刺激提出加钱,让司机帮忙把陈良安塞到车里,司机欣然应允。
司机把两人送到魏杨家里,魏杨连同车费和额外费用都给司机,习惯性地转身到浴室里面,大洗特洗了一个澡,这才回到客厅里。
陈良安闭着眼睛,沉重地开口问;“你不是想跟我商量事吗?”
“你先在的状态不是特别好,还是等到明天, 你状态恢复之后在商量吧。”魏杨披着毛巾,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陈良安的声音清醒得吓人:“我就是头有点儿疼。”
魏杨淡淡地说:“等你头不疼了在商量。”
陈良安急迫地解释:“虽然我脑袋很不舒服,不过帮你解决你的感情问题,基本上不用懂脑子。来,说吧,你跟陶乐进展。”
魏杨唯恐陈良安待会儿会吐到自己身上,特意找了一个距离陈良安最远的沙发坐下:“我送她西兰花,她不接受。”
陈良安:“……西兰花?”
到底是他出现幻听了,还是这话真的是从魏杨的嘴里吐出来的?
陈良安怎么想怎么觉得魏杨的话过分地不可思议,不过现在他一点儿都不想追究魏杨送西兰花的问题,他只想跟魏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咱们现在先把西兰花的事情抛到一边,你听我说一件跟陶乐有关的事。”
他想都不想地又补充一句:“当然这事儿是我从别人那儿听来的,我感觉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事。”
魏杨惊奇地望着之前总是在自己面前表现得非常得体,就算是故意气自己,也总踩在他生气边缘的男人,醉酒之后的样子,抬着下巴,优哉游哉地应道:“你说。”
陈良安说到这里,翻身坐起来:“咱们店里面,有个叫罗丝丝的女人你知道吧,这个叫罗丝丝的女人跟我说……”
他顿了一下,努力地睁大模糊不清的双眼,捕捉着魏杨的眸子,他认真地说:“陶乐勾引她男朋友。”
陈良安说完这些话,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喝醉了。
假如他没有喝醉,那他是绝对不会把这些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当做已经盖棺定论的结论说给魏杨听的。
陈良安头疼地揉揉脑袋。
他当时已经决定先调查再跟魏杨说结果,而且以前的他就算是喝醉了,也有很强的自制力,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可这次算是怎么回事儿?
明知道这下话是不能在魏杨的面前说出来的……
陈良安非常痛恨自己的这种不受控制。
魏杨平静地说:“你醉了。”
陈良安听到这句话之后,只觉得自己这颗炙热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魏杨解释:“我今天听了你的意见,跑过去送她西兰花,但是他的同事出门看到我,又回到餐厅里面。”
倘若陶乐真的是哪一种不在乎勾引别人男朋友的女人,那陶乐肯定会同意跟她交往。
可关键是陶乐不仅拒绝了她,而且还比每一个人拒绝的都快。
仿佛她陶乐的人生,就不该跟他魏杨有半分的牵扯一般。
魏杨继续往下面说,他的声音就好像是这无边的夜色,沉稳而又冰凉,又带着抚慰人心的魔力:“我猜她的同事应该是告诉她,我捧着西兰花在餐厅门口等着她了,所以她就直接从后门绕走。”
陈良安睁开双眼都很非礼,不想在剥夺自己所剩不多的体力,他疲惫地开口问:“你怎么知道陶乐走后门?”
魏杨轻笑:“我在前门口没有等到她。”
陈良安继续问:“所以你就跑到后门那边去堵她了?”
魏杨自然不会那么鲁莽:“我特地跑到后厨房问的。”
陈良安也不清楚自己在想陶乐的时候,为什么总是带着这么大的恶意:“从门口跑到厨房,再从厨房跑到后门的出口,应该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
魏杨相信陶乐是因为无心,而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她之前从来没有走过后门,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