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醒来的时候,几乎是崩溃的。
“心怡,我被挖肾了!!!你快来救我!呜呜呜呜……”
张心怡赶到的时候,黎雪一个人躺在手术台上,雪白的床单上满是殷红的血迹。
她的左腹部一道缝合得粗糙的伤口,再抬头的时候,对上她哭得通红的双眼。
“怎么办,心怡,我的肾没有了……我会不会死啊……我会不会活不过今天啊……”
黎雪捂着自己的伤口嚎啕大哭。
张心怡:“黎雪,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可是再问黎雪,她就什么都不肯说,只是紧紧捂着染红的绷带,一双眼哭得像鱼泡一般肿。
“心怡,我觉得我完了,我觉得我活不长了……呜呜呜呜……”
她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黎雪,当初是我把你拉入这个行的,我告诉你酒托好赚钱你才勉强来试试的,如果你真出点什么事,我怎么交代……”
黎雪回来就大病一场,病得下不了床,只能成天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医生过来了一趟,说这是心病,没法儿治。张心怡坐在边上安慰了她几天也不见效果,黎雪哭得像一团快要干枯的木乃伊,握着好友的手抽抽噎噎:“心怡,如果我真的什么时候挂了,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妈,我的银行卡都放在抽屉底下……”
张心怡倒是被黎雪这副样子给吓着了,劝她别自己吓唬自己,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在好友的鼓动之下黎雪总算不太情愿地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检查报告单要三天之后出来,她抱着忐忑的心情回家,就好像等着一份死亡通知单一样。
但黎雪万万没想到,在她要去拿报告单的当天下午,她再度遇上了她这辈子的人生梦魇——冷皓辰。
更衣室里,几个女孩窃窃私语。
“哎,你看到坐在临窗那桌的男人了么?简直太帅了……光是看侧影,我就感觉恋爱了!”
“那桌可是全场最贵的v桌,起步价就是流水百万起步,这男人一看就非富即贵……”
“我感觉他像是在自家厨房吃饭一样……”
酒托圈的女孩子,见惯了各种世面,能让她们这么齐刷刷夸某个男人还真不是件寻常的事。
黎雪往外面一张望。
靠窗的桌子边,有个男人正优雅自若地用刀叉进食。
他面前的圆桌上呈满了满汉全席般的盛宴,而他只是坐在圆桌一角,似是丝毫不介意自己没有陪同的食客,优雅铺开一张纸巾,抖落掉众人或惊艳或好奇的目光,然后旁若无人地专注切着面前一块意式煎鱼。
女孩子们的目光都移不开,不时有人发出极力压抑着的抽气声。
只有黎雪最淡定。她定睛一看,当辨认出男人是谁之后,立刻怒了。
他居然还敢来!
半空中一声陡高的音调。
“冷皓辰,你为什么还来?”
一直置身事外的男人在这时候停了手里刀叉的动作。
他破天荒抬头,在对上黎雪的时候,唇角扬起一丝笑意。
“黎小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