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你也能忍?”金元茹嘴巴张的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方尔摊手:“你是觉得我还有得选?”方龙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让她忍着。
方尔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小乔的事给金元茹上说了,几乎是她多问了几句,自己就松了口,就是露露在这里,她也不一定能够完全毫无芥蒂的把事情说开,毕竟这是跟结了她这么多年的心事。
金元茹一听就怒了,手掌往身边的桌子上一拍:“你这哪里是有病!分明就是怂!”
你才有病呢,方尔将将朝金元茹翻了一眼,却到底还是知道自己是有些怂的,话里话外说的不怕方龙半分,可终究还是想要为方妈妈着想几分。
桌子是旁边商城搞促销的桌子,本来就是简易搭起来的,被金元茹一拍,上面的洗衣粉肥皂什么的差点没掉一地。守在桌子后面做促销的小哥原本还有些怒气,可看了眼金元茹的架势,默默地无视掉了。
方尔本以为金元茹说了就说了,骂了也骂了,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倒是没有想到还有后续的发展。
不过是几十秒的事情,金元茹就在心里有了主意,拉着方尔不放,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方尔起先还以为她是要送自己回去,可后来渐渐的就发现不对劲。
哪有硬拽着让人回家的?在加上之前发生的事,方尔觉出不对味来。可是为时已晚,在她挣扎的时候,金元茹一把把她给塞进了副驾驶座里。油门一哄,跐溜就离开了停车场。
“金元茹,话都跟你说了,你怎么还是……”方尔皱眉。虽说她还没有见面就不喜欢那小乔,当是总得回去露个面吧,不然显得跟方尔怕她似的。
可有些人的思维自然是不同的。
金元茹开车的时候有一种狂霸之气,她斜睨着方尔:“你回去是赶紧了巴结你那个姐妹?”
方尔听到姐妹这两个字的时候,皱了皱眉:“你瞎说些什么。”
“既然不是那里急个什么?”金元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口香糖,丢了两颗到嘴里,又把盒子丢进方尔怀里。
方尔本来是觉得这人是必须见不可的,可被金元茹这么一反问,她也忽的就不明白自己之前那股子心态是为了什么,心里当下松了几分。
金元茹就是再随和,到底也是个富家女出身,那种不屑的神情是从骨子里露出来的。像是这种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的事在寻常人家都常见,富庶一些的家庭更多,大家都在潜移默化,可金元茹却是鄙夷的。
明明是方尔自己的家室,到最后却弄得金元茹黑了脸,方尔一路上都没敢跟她说句话,车子停了下来,她才想起问金元茹她们是去哪儿。
可是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了,不用问了。
方尔眨了眨眼睛,认真的看了一眼眼前高大的建筑物:“车没油了?”前面也没有红绿灯啊,所以金元茹停在医院是要去看病?
金元茹扫了方尔一眼,没说话,打着方向盘把车找个地方停了下来,才开口道:“我去看看我奶奶,你在这儿等一会儿。”
“要不然还是一起去吧。”方尔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既然都来了,上去看看长辈还是应该的,尽管她并不觉得自己和金元茹之间有多特别。
可金元茹既然意外的应允了。
金元茹的奶奶住在普通病房,病房里面还有三个病友。方尔是住过院的,最是知道住院的时候病友是很关键的,就跟住在一个宿舍的舍友是一样的,要是住了个聒噪的,就是自说自话都能烦死你。
不过金奶奶的病友看起来倒是不怎么闹腾,她们进去的时候,四个人还在聊天,要不是知道自己在医院,方尔还以为自己进了敬老院。
金奶奶年近八十,气色看起来不错,方尔详细问了,才知道金奶奶是脑血栓,随时可能犯病意外死亡,也就是说,金元茹每一次见她奶奶,都很有可能是最后一面。不过看脸色还真是看不出来有这么严重的病。
原本是打算待一会儿的,可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要走,陪着金奶奶吃了晚饭,方尔和金元茹才算是离开了医院。
开车的时候,金元茹突然看着方尔说了句:“知道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吗?”
方尔想了一会儿摇头。
即刻迎来了金元茹鄙视的一眼。方尔觉得莫名,难道她就该认识那个叫什么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
金元茹只是嫌弃她:“连我这种草包都知道的东西你都没听过。”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你自己是草包呢。”方尔回刺。
金元茹嗫嚅着唇,是打算给方尔讲一讲这典故的,可到了这头见方尔刺头的模样,也没了普及文化的心思,一路疾驰。
憋了好一会,方尔还是忍不住问:“我们现在去哪儿?”
“吃饭。”
方尔缓缓舒了一口气,心里安定了下来。她还以为金元茹心里只记挂着和她狐朋狗友出去玩,要拉着她往酒吧里凑了,这会儿得了她的话,心算是放了下来。
可有些字眼,再不同人眼里是有不同样的意思的,就跟一千个人的眼里有一千个哈利波特是一个意思。
夜幕降临,金元茹的车在马路上疾驰。她恰好绕过了高峰期,停在灯红酒绿的徐色的时候,方尔是有些懵的。
“下车。”金元茹掏出来一支口红,对着镜子涂抹,然后随手塞进隔间里。
此时的金元茹,和方尔以前所认识的都有些不同,浑身带着些妖冶,方尔只以为是自己对金元茹还不熟,却不知道从小在那种环境里面长大的小孩儿如何能不七窍玲珑?是以面对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脸。
方尔挣扎了一下,她是不想进去的。可是金元茹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好说话的模样,再说……她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发现忘记带钱包了。
走进五光十色的旋转门的金元茹回头看了方尔一眼,方尔这才慢吞吞的挪着步子,直到进去了,心里才开始吃惊起来。
这个酒吧,同她上次差点吃亏的那个酒吧是不一样的。许是新开张的原因,酒吧里面的人并没有那么多,看着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乌烟瘴气,只是比其他的地方暗了点。
金元茹进了酒吧,浑身那股子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质显现的更加严重了,途中方尔注意到有人招呼金元茹,想必就是金元茹嘴里的朋友。。
她径直酒吧一隅,那一角的沙发上面已经坐了五六个男女。闹闹哄哄的,一见金元茹到了,立马有人给她腾位置,嘴上招呼着:“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最近忙五忙六的,干什么呢?”
寒暄了一圈,众人才看见站在金元茹身后有些局促的方尔,有人递了话头:“金砸,难道你在睡遍了那么许多帅哥后,终于发现自己其实喜欢的是女人?”
坐在最里面有一个二十三四岁左右的男人,在射光灯下显得肤色很白,笑着说:“这位妹妹看着漂亮的紧。”
他话一出口,周遭一群人骂他说他看谁都是这一句话,就不知道换个台词什么的。
一群人说话没什么顾忌,也都是开的玩笑的,方尔能看出来这都是金元茹最中心的那个圈子,心里也不觉得有些惊讶,她还不知道自己在金元茹的眼里已经有这种地位了,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酒吧里最常见玩的游戏就是划酒拳,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小游戏,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嚷着嗓子问:“要不然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
立马有人出声刺:“这么老土亏你想得出来,再说了都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觉得你还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这时刚才说话那人朝他递眼神,眼神落在方尔身上。
可还是有人同意,最后就定下了这个游戏,方尔最开始还推辞着不玩,可也不知道是怎么被鬼迷了心窍,就答应了去。
游戏规则很简单,酒瓶的瓶口对着谁,谁就选择,大冒险是大家即兴想出来的条件,若是完不成,那就喝一杯酒,真心话就是绝对不能撒谎,不愿意说也行,喝酒。
完了几轮下来,方尔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最开始还有别人中招,可越往后面走,中招的人都只有她一个人,若不是酒瓶都是人力轮番转的,她都怀疑是不是有人算计自己。
在第四次被瓶口指中,方尔有些恼火的闭了闭眼,众人倒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方尔只犹豫了片刻:“大冒险。”
前面三次她都选了真心话,想着能容易些,可那些人的话题总能那么钻,比如:第一次的时候高,潮过几次?喜欢口还是其他的?
那些都是浪荡惯了的,方尔哪里应付的了?讪讪的回答过两个问题之后,闷头喝了一杯酒,好在是啤酒。方尔自持酒量还行,就是两瓶啤酒也不见醉,再说是这么小的口杯,开始还紧绷着的心弦也因为喝了一口酒的原因放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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