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药效太好,李蕙质很快就睡着了。听到李蕙质均匀的呼吸声,岑子瑞才放下了心来。就看着药可以不可以让他退烧了。如果不行,那么他就真的得把赵叔在拉回来,让他给她走一遍针,仔细查探一番究竟是怎么样了。
果然只是吹了冷风的缘故,吃过药的李蕙质开始不停的出汗,整个人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岑子瑞见到李蕙质的模样,只是叹息了起来,他找了干净的毛巾用温水一点点的擦去了妹妹的汗珠。
李蕙质此时的内里的衣服已经湿透,可是身为男孩子,即使是亲兄长终究是不能给李蕙质换衣服,他只能看向了赵婶。他此时算是明白,为什么赵婶会陪着他看顾蕙娘,想来应该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吧?
赵婶让岑子瑞去烧盆热水,留在这里给李蕙质擦汗,而她则是脱去了李蕙质湿乎乎的衣服,又将一身干净的中衣给李蕙质穿好。她看着岑子瑞不在,伸手抚摸着李蕙质臂上的痣,神情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凝重。
夫人,如果你看得到现在的蕙娘,会不会后悔呢?子瑞与蕙娘都是好孩子,可是因为你却要走上不同的道路,他们必须得面对不需要他们面对的人生,不知道泉下有知的你,会不会后悔呢?
“赵婶?你怎么了吗?”岑子瑞看向了赵婶,看着赵婶握着李蕙质的手,一脸的惆怅,不由得皱起了眉心,“蕙娘的情况是很不好吗?怎么您的神情是这样的古怪?”
赵婶忽然发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轻轻一笑说:“没,只是想到了你母亲而已。”她说完这话,随后轻轻道,“抱歉,我不该提起伤心的事情。”
岑子瑞摇了摇头,“没,没事的。”其实岑子瑞心里也不止一想过,当初若是母亲抱着妹妹与他一起离开,依着母亲的能力,不会流落到一个闭塞的小小山村。
“子瑞,决定好了吗?”赵婶看向了岑子瑞,其实他们夫妻的心思是一样的,依着岑子瑞的聪慧,将来必定是一大助益。
岑子瑞闭了闭眼,这是第二次被问起了,他仍然是那句话,“我不知道,赵婶。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曾经的他想去参加科考只是想去问问那个男人,为什么会背叛,为什么会放弃自己与母亲。
而如今,他想要走出山里去参加科考,只是为了能够有更好的力量保护好妹妹,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其他的念头,什么一腔热血,什么远大抱负。
其实他就是个自私的人,在乎的以命相搏拼死维护,不在意的便冷淡漠视,不管不顾。他这样的人,即使当了官也是个灾难吧?
这的他,为什么会被看上呢?为什么会要被逼迫呢?岑子瑞苦恼了,他皱紧了眉,心里乱得犹如一团乱麻。
赵婶看着岑子瑞,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她其实比赵郎中看得更通透一些。随后她眨着眼睛看向了李蕙质,或许……开口可以从李蕙质这边打开。
睡了了许久,李蕙质感觉好多了。果然强效退烧药效果非常不错,且下午出透了汗,受了的寒气也都排了出来,显得精神多了。
李蕙质自己坐起来,觉得身体轻便了许多,但是还是有些头痛,毕竟是发了一整天的烧。只是精神清晰了的李蕙质,便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自从上次被岑子瑞勒令静养之后,她就很不喜欢病恹恹的自己,更不喜欢懒在床上。
站到了地上,觉得头脑不沉重脚步也不发软,想来应该是没有事情了。李蕙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给自己搭了一下脉。虽然自己给自己诊脉,容易断错,但到底也可以确定是否无虞。
应该是没有大事了,虽然她诊脉根本就是二把刀。但是……感觉上是没有事儿,就应该没有事儿了。
李蕙质轻笑,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任性的人啊。
看来入秋以后再去水边玩,要注意一些了。李蕙质已经明白自己病得缘故,太作死了。玩了水,吹了冷风,跑去林内找刘大壮谈心,不仅如此还坐在院子里看星星,嗯……果然不作死就不会死,果然发烧什么的,最难过了。
不行,她还是得加强自己的体质,看来运动还得再增加啊。而且她需要喝点姜汤,再好好泡个澡驱寒了。但是,她要怎么才能够找到理由去后山的温泉呢?
“怎么自己起来了呢?病还没有好,回床上躺着去。”赵婶端着晚饭进门,看到站在房间内活动筋骨的李蕙质,不由得皱了皱眉。
李蕙质其实已经发觉自己的衣服被换了一身,她原本还是有些震惊的,以为自己的衣服是岑子瑞换下去,后来想起来,迷迷糊糊之中仿佛是听到了岑子瑞的声音,说是会与赵婶一起照顾她,她也就放松了心情,不再惊讶。
李蕙质回眸看到赵婶,浅笑了起来说:“师母你在啊!您在关心我吗?我现在很好,没有事情。”
她轻柔的笑着,赵婶对她一向是不错的,而且虽然是认了赵郎中做师父,可是教导她医药知识的,还是赵婶。与其说她的师父是赵郎中,不如说是赵婶才对。
“不行,回去歇着去。”赵婶威胁说道,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李蕙质,脸上写满了严肃。
赵婶的确非常的生气,虽然知晓李蕙质一向倔强硬气,却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不在意身体,才发过高烧,竟然敢在屋子里打拳,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没事的,师母……”李蕙质的语气软软,她一向知晓对谁撒娇才是最有用的,她眨着眼睛看着赵婶,小小声说:“我躺得腰软啊,而且就是活动一小小下,不会有事情的。”
“蕙娘,师母的话不管用是不是?需要不需要把你师父找来?”赵婶一脸的严肃,她皱着眉看着李蕙质,言语之中带着几分威胁。
李蕙质轻轻一笑,还带着几分苍白的脸上写着无辜说:“师母,这个时间师父一定是在喝酒啦,他是不会有闲暇过来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