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壮的事情我来安排,定北王如今欣赏他,那么就让他欣赏去吧。”南璟风摆了摆手,看向了岑子瑞道:“如今的事情,是在想朝中的谋划。今日大臣们提议的事情,还是得好好思量一番才是。”
“的确,这才是首要要紧的事情。”岑子瑞也点了点头,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蹙着眉心道:“对了,我不在礼部消息并不准确,只是听闻锦国使臣前来是为了商讨和亲事宜的?”
南璟风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他顿了顿道,“也是因为如此,当初我原本想奏请给蕙娘请封的,但是听闻这个消息,我还是放弃了。因为一旦蕙娘成了皇家的宗室女,那么说不定就得是她去和亲了。”
岑子瑞听闻如此,不由得松了口气道:“竟是如此?那么蕙娘还真算是逃过了。可秦王殿下他……”
“我对我的四弟也是有些疑惑的。”南璟风蹙着眉心,有些惆怅说:“你也知晓,我这四弟从小不曾长在宫中,我虽然被冯贵妃照拂着,可到底因着我们年岁上差了一些,与他也不是特别亲近,他自小就是个主意大的,又喜好习武,所以无与他大多玩不到一起去。”
南璟风对于南璟川这个弟弟是真的不了解,他也不知晓自己的弟弟有什么心思,只是知晓弟弟是个有主意的,但是这主意究竟有多么的大,其实他也不知道,而且他是觉得弟弟太聪慧了也不好,慧极必伤。
岑子瑞轻轻一叹道:“秦王的亲自求娶,其实当真令我们不胜惶恐,尤其是我们才与蕙娘团聚不久,蕙娘从前的日子过得很凄苦,我这做兄长的刚刚想要补偿一二,转手她就要嫁人了。”
“这你倒是放心便是,四弟虽然脾性捉摸不透,但觉得是个好的,不会做出什么失格的失事情来,你且放心就是。”虽然琢磨不清南璟川的脾性,但是人品这一方面南璟风这一点还是可以保障的,因为他们南家百余年来,就甚少有薄待正妻的。
岑子瑞神情之中仍然带着担忧说:“我就是担心蕙娘。”
“嗯?”南璟风疑惑地看着岑子瑞,蹙着眉问道:“担心她?蕙娘一向是懂事的孩子,你何必担忧?”
岑子瑞摇了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感伤说:“蕙娘她一直以来都是有主意的,而且心性思维都较一般女子机敏,她可以说是心思沉重的人,我怕她的心思太过沉重,从而影响了身子。”
“的确。”南璟风点了点头,语气之中也带上了担忧说:“蕙娘的身子骨虽然看起来好好的,那是损耗过度,仍然会不堪一击。这女子该是要聪慧无双的,但太过聪明了,也就是个问题了。”
岑子瑞看向了南璟风说:“那日她喷出的那口血,当真让我心惊胆战。”
南璟风点了点头,接过话说道:“所幸她可以看开。”
“怕就怕她别有所图啊!”岑子瑞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道:“那个故去的何正川,对于蕙娘来说不只是个心上人那么简单。他人已经故去,也没必要隐瞒于你,那就是个小傻子,却非常贴心,我一直都是知晓的,那个孩子……就是蕙娘赖以生存下去最大的动力。”
南璟风抿了抿唇,轻轻一叹道:“如此说来,蕙娘当时必然很痛苦,若是不让她知晓就好了。”
岑子瑞苦笑着摇头道:“如果不是她自己应下,那么她会宁死不屈的。蕙娘是最为倔强的一个人,一旦是她决定了的事情,轻易不可改变。”他顿了顿,自嘲一笑说:“我虽然是她的的兄长,可是在蕙娘心里却仍然不那么重要,我是知晓的,我没有办法改变蕙娘决定的事情。”
南璟风静静地咽下了叹息声,他又何尝不是知晓李蕙质心思的?那年狂风暴雨的雨夜,若非是自己上门,那李蕙质必定会殒命在那个夜晚。一个人的心思太沉重,沉重到居然可以将自己逼死的地步,他没有办法评判。
“不提蕙娘的心思。”岑子瑞摆了摆手,看向了南璟风道:“你可想好今后的道路该要如何的走?”
南璟风听到了岑子瑞的话,不由得有些好奇问道:“什么今后的道路?”
“一如既往还是重新出山?”岑子瑞看向了南璟风问道:“要知道这春日宴后,就是新的一年了。”
南璟风摇了摇头,轻轻一笑说:“我自是要考虑清楚的,不过我还是我,永远都是我。谁又能够将我如何了?”
一直以来都知道,身为嫡长子不争不抢就是死路一条。但是古往今来,没有那个皇帝会随意诛杀自己的兄弟,历来皇帝铲除异己,为的不过是安心,讲究的是师出有名罢了。他一个只会舞文弄墨,看书赏画的自在亲王,谁会跟自己过不去。
不过南璟瑜的事情的确是需要注意的。
“你心里还是需要有些分寸的。”南璟风的从容让岑子瑞也有些叹服,这便是真的厌恶金钱权利的人了。
南璟风轻轻一笑道:“我自是有着分寸,也有着算计。你不必为我担忧,我清楚晓得的。”
岑子瑞这才点了点头,随后道:“对了,上次还忘记恭喜王妃有孕啊!”
“什么王妃……”南璟风摇了摇头道,“说好了你我仍在意兄弟情谊,不论臣子关系的?”
岑子瑞这才歉意一笑,陪笑着说:“是嫂子。”
南璟风点了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说道:“你家的那个李念娇,如今如何了?”
李念娇?岑子瑞听着南璟风提起她,不由得脸上染上了些许厌恶之色,很是嫌弃道:“还是那个模样,整日里躲在屋内不肯出门,怨天尤人的,若非是叔父叔母早亡,真的不愿意收留她在府里。”
南璟风看了一眼岑子瑞的模样,随后笑笑说:“嗯,还是得好好伺候着啊!毕竟是乡君,虽说不是什么特别金尊玉贵的封赏,但也代表了皇家的脸面。”
岑子瑞听了南璟风的话,不由得诧异道:“伺候便是好好的伺候,舒心不舒心就不是我可以想的事情了,毕竟她与我家关系没有那么的密切。”
南璟风摇了摇头,声音温柔清朗脸上带着笑意,“非也非也,这李念娇可是会有大用处呢!照拂好了就行。”
岑子瑞笑了笑看着同样是淡笑着的南璟风道:“你笑的如此好看,可是心下有了什么主意了吗?”
南璟风轻轻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岑子瑞说:“自然是有主意了,不知道聪慧机智的岑侍郎你,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岑子瑞看了一眼南璟风,随后勾了勾嘴角说道:“你既然说道有大用途,那么自然是有通途的,我也想到了个好主意,适合她的好地方。”
“嗯,既然如此,那么可更得让李念娇心神开怀了。”南璟风温柔一笑,一双上挑的丹凤眼也微微眯了起来道:“总得让她容光焕发的,才好得以致用不是吗?”
岑子瑞笑起来,看着南璟风的笑容,就让他明了,恐怕自己与南璟风所图谋所想俱是一样的事情,于是勾唇一笑说:“那么我便会让下头好好安排。”
南璟风看了一眼岑子瑞,轻笑道:“要下头好好安排做什么,这事儿要蕙娘去安排吧。省得她闲暇的时候,总是乱想,给她找点事情做也不错。”
岑子瑞点了点头,他知晓李念娇那是毁了容貌,又受了重伤,如今不敢出门不敢见人,不为了别的,就是因为她的脸上至今仍然有三道伤疤,周身的肌肤也是恐怖不堪,原本还算是别有姿色的美人,如今怕是连乞丐都不如了。
“好,只怕是蕙娘不会愿意呢!”岑子瑞摇了摇头道:“蕙娘可不是以德报怨的人,李念娇将她害的那么的惨,那一顿杖责差点要了蕙娘的命,蕙娘恐怕不会去救她。”
南璟风笑了起来,对着岑子瑞摇了摇头道:“非也,你不了解蕙娘。蕙娘会去做的,她比一般女子能忍,也懂得该要如何做,才能一击必杀。”
岑子瑞失笑起来说:“怎么感觉你这样有自信?蕙娘如何想的,你竟然也都知晓?”
“这是自然。”南璟风笑了起来,其实南璟风也是有些疑惑的。按理来说,他这个义兄与李蕙质相识才三年多,相处的时间也才是一年有余,怎么会比岑子瑞还知晓她的心思,当真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岑子瑞摇了摇头,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的醋意道:“也不知晓究竟是你的蕙娘的兄长,还是我是蕙娘的兄长,怎么感觉你更是了解蕙娘呢?”
“你羡慕不来。”南璟风轻轻一笑,“蕙娘只怕是不乐意让你担心,所以有些事情,才会瞒着你,我这个义兄也就不会顾及那么多了。”
岑子瑞一边摇头一边无奈笑道:“我这个亲哥,反倒被你衬得差了许多,那么照拂蕙娘,你也得格外上心才是。”
“这自然不需要你来说。”南璟风淡淡一笑,“我会做到我应该做的。”
岑子瑞也手轻轻点了点头,松了口气道:“如此便是最好了。”他深呼吸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嘱咐道:“你应对太后娘娘的时候,要小心谨慎一些。”
南璟风闻言微微一怔,他有些不大懂岑子瑞的意思,只不过在南璟川上门后,他也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