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江晨宇所想,他这一进院,两个人的关系果然有所缓和。
这样就很好了,至于那什么重新在一起,江晨宇也学聪明了,这种事可不能操之过急,否则,人家可能连留下来都不愿意了。
没了看护,这几日有宋浅安的照顾也挺美的,特别是她搀扶自己去卫生间方便的时,江晨宇都会觉得这是一种说不出的乐趣,他最喜欢看到宋浅安泛红的耳垂。
当然,也有挺不高兴的地方,那就是,日复一日的鸡汤。
他不敢照镜子,不敢摸自己的小腹,担心会看到以及摸到肉肉。
想念健身房啊。
眸光瞄了一眼不能动都腿,就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
心塞塞。
门被推开,一听到声音江晨宇就头皮发麻,控制住想要把头塞进被子里的冲动,深思熟虑之后,对进来的人提条件,“明日,请不要送汤来,我不喝汤,坚决!”
今日来送汤的是江母,宋浅安一看到是江母,怎么都不自然。
大概,整个江家也只有江母支配她的恐惧了吧。
本来吧,江母自己也挺不自然的,被儿子这么一搅和,那种不自然就没了,眼睛斜睨而去,听他讲着条件,很人性化的点了头,“好啊。”
江晨宇狐疑,会有那么好心?
然后就听到他亲爱的妈妈说,“明天换个排骨汤!”
江总瞬间石化。
有种放弃抵抗的既视感,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这个样子惹的人忍俊不禁。
江母嘴角翘起,不由分说的把碗递给他,就盯着他,一个字,“喝!”
喝喝喝,能不喝吗,他怕了还不成。
心里嘀嘀咕咕,面上可不含糊,就跟喝中药一样,咕噜咕噜的喝的一干二净。
宋浅安见状赶紧过来收拾。
江母的视线转而落在那个忙碌的身影,由衷的说了一句,“辛苦了。”
这话让宋浅安的手跟着颤了颤,大概是没见过这么客气的江母吧。
再怎么吃惊,还是听见了,唇瓣抿成了一条线,语气越发的轻柔,“没关系。”
抱着东西出了门。
也恰好是借口,不然,她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待下去了。
往常过来的不是江父就是江晨惜,来了好几天了,这还是第一次见江母,宋浅安的心里有点不自然。
人一走,江母就问:“就是她了吗?”
说到正事,他点了点头道,十分严肃,“希望这一次,妈你能同意。”
江母心里叹了一口气,大概,儿子的心里还在怨她当年啊,不信她之前说的那些话也是正常的,这样的话,那就再说一次,“我不会反对了,你放心吧。”
“还有一件事,”江晨宇也不说那么多废话,直接告诉她,“下次你还是不要来了,我怕她见到你会不自然。”
江母知道,自己当年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若是她歇斯底里的冲自己喊,那也是能接受的。
还有,那两个可怜的孩子,间接的原因也是因为她。
她有罪。
即便是现在的她后悔了,忏悔了。
往常的自己一定会暴脾气的随手拿起东西砸过去,并且会说:你让我不来就不来吗,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可现在,她的脾气有所缓和,她甚至想过这样的后果,所有她答应了,“好,下次我就不来了。”
“你早点休息,等你差不多稳定下来之后就回家,顺便,让她也跟着回来吧。”
这医院,不是个好养伤的地方,家里哪里都方便,就是宋浅安不太方便。
江晨宇当然知道了,可他算不准宋浅安会不会同意,所有这件事还是,“再说吧。”
如果宋浅安不同意,他还不如就呆在这里好了,反正他这个腿怎么说也得住上个大半年,磨也能给她磨好了!
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也就让自己妈赶紧走了。
江母不走,宋浅安还不知道要待在外面多久呢,他敢保证,宋浅安一定就是这么想的。
江母有点气结,这还没待上个五分钟就要撵人了。
不爽归不爽,还是认命的离开,离开之际嘱咐了一句,“好好养着。”
出了门,却并没有直接离开,问了走廊的护士,直接去了洗碗的地方。
这会儿来洗东西的人寥寥无几,江母一眼就看到了水池旁的宋浅安,思索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表面上的缓和并没有多大的用处,有的时候,就该用语言行动。
所以,江母觉得这很有必要。
“我们,能谈谈吗?”
江母想过什么称呼,宋小姐?带着点距离感,宋浅安?又感觉不太亲近,浅安?亲近是亲近了,可是哪里怪怪的。
这不,干脆啥都没有了,直接跳过。
冷不丁的听着这一句差点没给吓到,东西差点没打翻,好在,到底是拿住了。
不太明白江母找她干什么,但是,依旧是端着东西跟在江母的身后。
两人并不曾走远,就到了一个拐角的地方,这里并没有多少的人。
宋浅安等着江母开口,而江母第一句就把宋浅安给吓得不知所措。
她说:“以前的事,我很对不起,我知道说这些无法弥补,但是我还是得说。”
宋浅安的喉咙动了动,到底说不出没关系的这声。
她那个时候最讨厌的就是江母了,除此之外就是江晨宇。
一个是强烈反对,多次羞辱她,一个是吊儿郎当,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所以,没关系,这是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你心里不太愿意看到我,我没办法回到过去阻止这些事,但是我能尽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只要你有需要。”
弥补?
宋浅安不以为然,如今的她,没有什么需要的,又哪里需要她的弥补呢。
江母见她不说话,又说:“还有一件事,晨宇……从头到尾是真的喜欢你,可能是他的方式不太成熟,我是他妈,所以我很清楚。”
“包括以前,和你确定关系之后,我可以保证,他是真的喜欢你,所以,如果你还喜欢他的吗,你可以再给他一个机会吗?”
因为不愿儿子那么难过,江母做出了她当初自认为根本不可能的事。
双目隐隐,那么过分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