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走几步,里面就有了声响,再然后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陆父黑着脸,一脸的情绪,良久,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进来。”
他本来并不想给陆景桁开门的,要不是最后那句话,哪里会理他。
当然,陆父也知道陆景桁找他是为了何事。
说真的,那事是赖他,可当时有情况啊,这没忍住就给提了出来,他也不是故意的,至于这么兴师重动吗。
那是他妈,自己还是他爸呢,怎么就不能站在自己这边为他好好的考虑考虑呢。
本来就心里有气,被这么一搅和就更气了。
陆景桁才不管他气不气,反正所有的好脾气已经被消磨殆尽了,便是问道:“一定要离婚吗,如果不离婚你有什么要求?”
陆景桁并不敢拿陆老妈的命开玩笑,所以他在试着妥协。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一定,你不用花心思跟我说那么多,我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
他的态度异常的坚决,让陆景桁不知道说什么。
更是不知道如何着手。
似乎是了很久,陆景桁深吸了一口气,问,“为什么?”
陆父倒是很淡然,“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那么多讲不了道理的事,我我以为你能明白。”
“可那么多年你都已经过来了,我以为,”陆景桁自己都快解释不了了,顿了顿,又继续,“就这么安稳度过一生不好吗,难道你不知道你在她心里有多重要吗?”
“我知道,”陆父很快的回应,转眼之间又摇头,“所以我可以给她足够的时间去适应。”
还是说不通了,陆景桁知道,眼下已经到了极限,想罢,还是选择暂时放弃。
陆老妈不会同意,势必要闹下去,这种时候他们这些做晚辈的还能怎么办。
当天下午,陆景桁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媳妇和儿子打算离开这里。
“我们不管了吗。”晨惜问道。
踩了油门,声线里尽是无奈,“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他甚至以为,怎么着也得过个一年半载,可第二天早上,陆老妈就打开了电话,声音十分的疲惫,“我跟你爸离婚了。”
事情来的那么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陆景桁拿着手机,似乎有很多的话想问,偏偏,到嘴边不知道哪一句先开始。
因为这件事,晨惜本来决定好的上班也只能往后退,临走的时候给滚滚喂了奶,小家伙吃饱喝足一点事都没有。
以前陆总还会嫌弃自家儿子是小面瘫,现在想想面瘫也挺好的,至少这个时候这孩子不哭也不闹,乖巧的很。
故而,好心情的冲自家儿子笑了笑,哪里知道那小家伙很是嫌弃的转了身,就留下一个屁屁对他,成功的让陆景桁嘴边的笑容慢慢的凝结。
果然是相看两生厌,生来就是惹他生气的。
两人离开了家,直奔陆家老宅。
按道理说应该是一番吵闹的,因为陆老妈不可能那么容易的答应。
但是事实上,她表现的太过淡定,以至于会让人根本不去相信。
即便是接到电话就过来,可还是耽误了大半个小时,等车子开进了院子里,两人走进家门,只看到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的陆老妈。
环顾四周,并没有其他人的出现。
陆景桁的心里隐约有了很不好的想法,几步就走过去,拽着陆老妈的胳膊就问,“他人呢,怎么回事?”
“走了。”恍惚的抬起头,继而,又是低下头,很轻的在说。
陆景桁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追问,“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啊。”唇角一弯,笑起来让人心疼,她一下子站起来,在原地踱步,“他说,他不想耽误我,还说,让我去找一个。”
那份笑意看起来那么的苦涩,让人觉得心疼。
“所以你就同意了?”
陆老妈转头看着他,特别是瞧见陆景桁一副隐忍的模样,笑了,“不答应能行吗,不答应他就要去死,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吗?”
一时语塞。
“不能啊,所以我只能同意,”每走一小步,都踉跄了一下,晨惜不禁要伸手去扶她,奈何被她甩开。
自己慢慢的扶着沙发,好像顷刻之间就要倒下的模样。
这一刻,陆景桁夫妻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耳边,依旧是听到陆老妈怅然的一句又一句呢喃,“昨天半夜同意的,今早就去了那边办理手续,我以为,他但凡能等等,让我缓和缓和。”
“并没有……”她呵呵的笑了起来,仰望着头上的水晶吊灯,喃喃道,“我错了,一开始我就错了。”
眼前猛然的一黑,人瞬间的倒了下去。
耳边只听到越来越弱的声音。
昨天从医院回来,今天又回了医院,还是之前的那位医生,简直要把晨惜给骂的狗血临头,陆景桁要去理质却被晨惜一把扯住,询问道:“我妈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都说了别刺激别刺激,你们这些做家属的为什么就不知道注意!”
晨惜只能低着头接受训斥,无奈,并不能解释关于自己的家事。
这一住院就住了一周,这期间,晨惜要上班的事也被迫的往后推了一周。
尽管睡了那么久,陆老妈的气色就是不见好,恹恹的,也不知道能用什么办法。
医生说,这是心病,得靠着她自己。
晨惜也知道,但是陆父已经离开了,她这这个样子根本很难恢复。
无奈的低声叹了一口气。
她这毛病说大也不大,说小更不小,陆景桁干脆找了一家私人医院把人送进去辽养。
陆家老宅彻底空了。
除了那些工作很多人的佣人带到了他的别墅,其他人通通遣散。
昨天,是陆景桁第一次联系陆父,让人疑惑的是,居然通了。
他当时说了一句话,“我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我知道你肯定很怪我前段时间做的事,但是我想说,我不后悔。”
“我不是想说这件事,”陆景桁顿了顿,又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有空回来看看。”
本来之前是想告诉他,陆老妈病了,可如今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在乎,也许之前就不会那么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