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气雾蒙蒙的,隐约是要下雨的感觉,陆父跪在埃尔晴的面前,好久都没有说过话,过了半晌,他把手塞进口袋里掏了老半天,这才掏出一枚戒指。
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似乎满满的都是眷恋,好久之后,这才把戒指放在面前道:“这是你当年遗落的,现在,我还给你。”
“我们,真的……两清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
但是,话刚说完,突然就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就想是孩童失去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到底,还是舍不得。
他不禁怕趴在埃尔晴的镜子前,一个劲的哭着,说着:“你不是说不愿意放弃我吗,为什么要选择最极端的办法,你这是要我永远记住你吗?”
“好了你成功了,我是真的永远记住你了,也永远忘不了你了。”
“你真的是……”
说到最后简直泣不成声,只剩下一个劲的抹着眼泪。
他当然是喜欢她,但是喜欢并不是一定要在一起,他还有东西要比喜欢更加重要,容不得他这么做。
可谁知呢……
造化弄人。
这一刻,陆父就像是老了十多岁的憔悴模样,伤心伤神。
陆景桁本以为陆父很快就会出来,但是久等看不到人,他只能被迫的进去。
而后,就眼睁睁的看着陆父趴在碑前,一动不动,差点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过去把人扶起来,并慌忙的喊:“爸!”
陆父睁着浑浊的眼睛,见到陆景桁的第一句就是,“我错了。”
“什么?”原谅陆景桁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扶着他起来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这一瞧就能感觉到他这精神状态不太对为避免再受刺激,必须赶紧离开。
陆父没听他的,又来了第二句,“我要离婚。”
陆景桁瞬间僵硬在原地。
外面下了雨,淅淅沥沥的,两人上了车,再也一声不吭。
雨水打湿了车玻璃,也打湿了陆父的眼神,一直到到达酒店。
车子停好,从地下车库里出来,陆景桁撑着一把伞到了陆父的身边,把伞往他那边倾斜,一直这样到了大厅。
屋檐之下的水滴滴答答的响了不停,大厅里一片的通透澈明,两人进去,一直到房间门口,陆景桁开口了,“有的事情不可以那么意气用事,刚刚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拿出门卡,滴的一下开了门,正要进去,身后的人却说:“我没有意气用事,我所说的都是真的。”
滴答,滴答,滴答……
黑色的雨伞的尖正滴着水,地上立刻晕染开来。
陆景桁半边的肩膀湿了一大片,连着头发边缘都一缕一缕的搭在脸上。
骨指分明的手猛然的用力,捏着伞柄,脸上却挂着几分的嘲讽,“真的?我亲爱的父亲,人都死了,你在这里装什么情圣。”
“不要她的是你。”
“让她崩溃的也是你。”
“最后逼她死的还是你。”
越说就越是忍不住让自己发笑,就抵在门框边,不有余力的接着讽刺,“真让人看不懂。”
“和她没有关系,她都死了,你就不能让她安息吗。”陆父的脸上隐约带着几分的薄怒。
他生气了。
那又怎么样。
陆景桁不禁嗤笑,低下头了头,眼角的余光从他身上划过,“好啊,不说他,说说我妈。”
“说你妈,做什么?”
脸上的嘲讽更大,“你都要跟她离婚了,怎么就不能谈论她,还有,她不会同意的,你难道忘了吗?”
陆父明显不想跟他说这个,拿不出话去堵,干脆就不讲道理。
拂袖愤愤道:“我只是通知你,不是来找你商量的。”
说完,马上就去了隔壁的房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陆景桁眼底划过一丝的阴沉,扭头也进了房。
洗了头发,又洗了澡,擦着头发上了床,并打开了视频通话。
国内这个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晨惜刚刚起床。
“什么时候回来?”
状似很随意的问,人就坐在化妆台前做着护肤工作。
“明天,”说完,又道,“怎么,想我了?”
晨惜不禁冲他翻了一个白眼,口无遮拦的家伙。
说着,她就想到了一个人,放下润肤乳,叹了一口气道:“妈从昨天就没有出过门,饭都不吃,我真怕她饿到。”
好在人明天就回来了,这要是十天八天的,估计得饿死。
人家是年轻人闹,不想嗯这都五六十的人了,还闹个不停。
说起陆老妈,陆景桁也想起来了陆父,简单的把今天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下,晨惜就跟听了一个故事一样,捂着嘴简直不敢相信,“不是啊,他这是怎么想的。”
没死之前要离婚还可以想的通,这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离婚。
果然,人的思想简直就是最复杂的东西。
陆景桁没说完,晨惜不禁叹了一口气,“但愿他回来能够想通。”
但是具体实施谁又知道呢。
知道他们那边是黑夜,晨惜心疼自家男人,催着他休息。
她自己准备好之后,去了陆慕晨小朋友的房间。
这孩子跟个大爷一样,不哭也不闹,但一看到自家妈咪马上破口,小嘴咧开,跟个小老头一样。
顿时,让小心脏软的一塌糊涂。
给孩子喂了奶,晨惜下去的时候,底下依旧只有她,犹豫一下,对厨房道:“另外准备一份早饭,我待会给夫人送过去。”
“少夫人,”张妈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又解释道,“在这之前我进去过,夫人连说一句话都没有。”
昨天好歹还有反应,今天是气到不说话了?
不对劲啊,难道……
脸色一下子煞白,想着是自己吓自己,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接过饭,自己去了陆老妈的房间。
首先趴在门口听了一会,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晨惜开始有点害怕,这才开始敲门,并道,“妈,我给你送饭,你把门打开好不好。”
“都一天一夜了,好歹吃点,不然身体怎么受得住。”
连敲了好几下,就是没反应,声音开始凝重,做着最后的试探,“妈你要是再不开口,我可就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