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路上,夏如梦的心就像是敲打着石头一般,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咚咚咚的久久未停。
她想离开,但是前左右都坐着人,简直就是插翅难飞。
心里百般交战,终于鼓足了勇气询问左边这个相对和善的男人,“这位大哥,请问,晴姨找我是为了什么?”
男人一句话不吭,就跟没听到一样,甚至,连个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夏如梦的脸色慢慢的凝结,却不敢有脾气,而是试着又问,“那,晴姨之前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从别的事情反复推敲,说不定也能得到答案。
然而,别人根本就不给这个机会。
夏如梦尴尬的不知所语,正准备再次出声的时候,驾驶位置上戴着黑墨镜的男人掷声而落,“夏小姐,我劝你不要再做那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了,他们不会告诉你。”
“为……为何?”大抵是觉得问的有点干,赶忙笑着补充,“我就问问而已,我关心一下晴姨怎么了。”
“夏小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想你比我们更清楚。”
她一下就不敢说话了。
这些人怎么都那么恐怖,她怕再说下去这些人得把自己给丢出去。
噤声之后,就乖乖的窝缩在角落,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车子悠悠转转的开了将近好几个小时,已经临近傍晚。
晚霞的余晖染透了半边天空,像是少女娇俏的脸庞。
那种暖意渲染之下,更添几分的热度。
然而,即便是这样,夏如梦却全身手脚冰凉,似是掉入冰窖一般。
为了担心被别人发现,几人带着夏如梦抄了一个隐蔽的路,从后门偷偷的带进去。
埃尔晴不在房间里,而是在后院,一片湖面半年换环绕着假山,而另外一片环绕着水,婷婷的荷花在上头娇俏惹人怜爱。
埃尔晴穿了一身轻粉色旗袍,似乎要与这满池的荷花比美一般。
只有靠近了才发现,她本人冷若冰霜,与暖色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几人将人带到就退了回去。
夏如梦努力的克制自己,但小腿肚还是忍不住的打颤。
“晴姨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啊?”仿佛是晚辈跟长辈说话一样,带着几分的轻快。
这些,都是夏如梦在装的。
石桌上的茶杯袅袅氤氲,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看不见她人。
当她饮下第三口的时候,突然手一顿,似是对自己说,又似是对夏如梦说,“他恢复记忆了。”
“却不记得中间的这些。”
自始至终,埃尔晴都没有回头看一下。
可夏如梦的心里却猛然咯噔,这事她也是才知道的,当天送了医院之后她就回去了,直到今天午饭。
难道是因为这事?可不能这么冤枉她啊,想都不想,埃尔晴马上就道:“晴姨,这事我也是今天中午才知道的,还没告诉你我就被带到了这边。”
淡淡的嗯了一声。
夏如梦却在想,这一声嗯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猜不透她的心,也不敢妄自揣度。
瞧着人从石凳上下来,高叉到大腿根部的旗袍,那雪白的腿若隐若现,细长的高跟尽显优雅。
明明这些东方的气质,这一刻,尽然能在这个西方女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那么矛盾,却又不矛盾。
夏如梦屏住呼吸看着来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她就像是忘了故意一般,呆呆的看着。
直到,那略带冰凉的指尖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被迫让夏如梦抬头。
“晴……晴姨。”
到底想干什么……
水蓝色的瞳孔突然眯了一下,莫名的笑了,“如梦啊。”
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
夏如梦被这一番动作给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
越是看起来美好的东西,越是那么危险。
就比如,现在。
埃尔晴脸上的微笑在夏如梦看来有如五彩斑斓的毒蛇,冰凉,更是穿透皮肤直渗骨髓。
“你还爱他吗?”
爱谁……陆景桁吗?
睫毛不禁颤了颤,终于松了一口气在想着这个问题。
她甚至拿不准主意,埃尔晴到底是想她说是还是不说。
等不到回答,埃尔晴由着勾改为掐,疼痛使得夏如梦脸都白了,“疼,晴姨。”
“爱不爱!”提高了音调。
三秒钟等不到回答,又是加重几分,声音更是拔高,“说话!”
“爱!”话落,眼泪落。
再怎么都没有爱自己的多,可她现在被掌握在这个疯子手中,没有办法。
这句话可谓是让埃尔晴满意了,笑着一下子松开她。
冷不丁的一下,夏如梦整个人摔在地上,手心蹭破了皮。
等她爬起来的时候,就听到埃尔晴说:“想办法把江晨惜约出来。”
夏如梦并不知道埃尔晴最近一直在行动,她也就只记得那两次。
略微迟疑的说,“可是,我这么做,他们就会怀疑的。”
“你以为你不做他们就不怀疑了吗?”
难道……夏如梦猛然的抬头,不敢相信的喃喃:“发现了?”
她似乎没有任何的把柄啊。
怎么会这样。
还是说,这是埃尔晴拉她下水?
想到这里,夏如梦眼色都变了。
“你就不想弄死孩子?”
“我……”到嘴的话停顿,脑海里转了一圈还是那句,“我想。”
“那就别废话。”
“眼下景桁哥一直把她带在身边,我根本无从下手,另外,她也不会同意跟我出来的。”
夏如梦总觉得,是因为这件事给埃尔晴的打击太大了,导致她现在完全不考虑后果的做事。
“所以,晴姨,我们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埃尔晴一道冷厉的目光扫了过去,恶狠狠的说:“你也要教我怎么做事吗!”
“我,不敢。”
“那就给我闭嘴!”
“可这样的确是不划算的啊。”夏如梦试着做最后的挣扎。
埃尔晴突然瞪了过来,吓得夏如梦不敢说话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男人匆忙的从那头过来,微微低头,恭敬的说:“夫人,先生来了。”
夏如梦猛然抬头,能被她属下称为下属的只有一个人,陆父啊。
不是不记得了吗,他们两个,难道真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