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氏被杀,荆小妹被杀,韩容却失踪了。
事情在永寿郡王府发生的,虽然捕快也去了,但是管事一口咬定,有贼人闯入,不但连杀两人,还把韩容劫走了。
至于捕快要到现场堪查,管事却是快了一步,命心腹小厮把现场破坏的不成样子。
虽然捕快还是一口咬定,两人皆乃韩容所杀,韩容是畏罪潜逃,奈何王府不承认。郭长史身为宗室管理人,更是力挺韩容。
理由也很充份,皇室宗亲,非一般平民可比。指责韩容弑母,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
案件顿时卡在那里,尤其是随着韩容的失踪。荆家倒是很给力,天天去知府衙门闹,闹的青阳城人尽皆知,奈何案件仍然是僵持状态。
“跟知府说,不要着急给韩容定罪,弑母是大罪,这个案子慢慢查,慢慢办,拖上一年半载最好。”程王妃吩咐着胡婆子。
困扰她几个月的偏头痛瞬间痊愈,神清气爽极了。她给荆小妹的药,根本就不是合欢散,而是暴燥剂,可以催化情绪。
按她的计划,韩容暴怒之中重伤或者杀了荆小妹,荆家状告韩容把事情闹大。虽然不会置韩容与死地,但也足够缠住韩容,让他一时半会难清静。
哪里想到,计划竟然如此成功。韩容不但杀了荆小妹,还顺手杀了自己的生母贾氏。
弑母大罪,就算要不了韩容的命,也足够让他难翻身。
“是。”胡婆子应着,却不禁问:“趁胜追击,要了韩容的性命,岂不是更好?”
程王妃冷然一笑,道:“韩容是他的心头肉,不管怎么样的大罪,韩骁一定会保他。所谓趁胜追击,也要有机会才好。想要韩容的命,不容易呢。”
虽然机会难道,但也要考虑双方实力。
韩骁不是那么好惹的,而且韩容死不死对她并不是很重要。相反的,要是能用韩容的官司缠住韩骁,让他不得脱身,反而更加有利。
再者,韩容跑都跑了。就是定了罪,下了通辑令,只怕也是抓不到人。
“王妃思虑周全。”胡婆子说着。
程王妃想了想,又吩咐道:“至于荆家那边,银子给足了,继续闹,不要停,更不要忘记。”
荆家早就穷了,不然荆小妹也不会死缠上韩容当妾也不介意。
现在荆小妹死了,只凭荆家自己是不敢告的。但是苦主不告,事情就闹不起来,更闹不大。
现在案子卡住审不动了,知府那边可以先放下不管,但荆家却不能不告,荆家要是不告,事情也就彻底压下去,过个两三年韩容又能回青阳。
一直闹下去才好,至少让韩容不能回青阳。
“奴婢晓的,请王妃放心吧。”胡婆子说着。
因为郡马爷荆皓的缘故,荆家一直受程王妃昭顾,可谓是全家老小都握在手里了。
而且荆家是大族,就是韩骁把荆小妹的父母兄弟都杀了,还有族人可以出头,保证有足够的人手闹到底。
“还有元娘和许梅那里,也要小心留意。”程王妃说着,“我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还不知韩骁会还什么呢。”
所谓有来有往,郭长史折腾程元娘和许梅,她就折腾韩容。
现在韩容背上弑母之罪,弄不好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以韩骁对韩容的疼爱,现在派杀手把她暗杀了,她都不奇怪。
“世子妃和许夫人近来倒是很好。”胡婆子说着,“一直在屋里,没敢出去过。”
先是被程王妃吓了一通,又有郭长史后宅大清洗,两次事件后,是彻底老实了。别主动寻事,看到有人寻事就会怕。
“不惹事就好。”程王妃说着,想了想又问:“吴氏最近如何?”
一直以来她没太把吴氏放在眼里,扶正上位,无子海商女。除了长的漂亮,几乎一无事处,她甚至怀疑过韩骁当时是不是被吴氏下了药,不然怎么会扶这么一个人为正妃。
其他时候可以不把她放眼里,眼下韩容败走,韩骁会不会用她,也真的不好说。
还是说韩骁是真的不把后宅当回事,就此放任不管。
“她倒是乖觉,一直老实在屋里,没什么动静。”胡婆子说着。
当初把吴氏安排在暖香坞,就是为了就近监视。现在依然在眼皮底下,翻不起风浪来。
“还是不能太掉以轻心。”程王妃说着,挥手道:“去吧。”
“是。”胡婆子答应着去了。
程王妃依然静坐沉思。
小胜一局,但对手韩骁,依然不能大意。
此时汇丰船行中,沈秀也己经收到消息。
都没有人特意告诉她,就是随便一听就能知道全部。弑母逆伦乃是大罪,想想平原侯府的爵位是怎么丢的,亏得韩容是皇室子弟,不然一家倒霉都不远了。
“这,这怎么可能!!”沈秀一脸震惊,想都不想就去了正房找沈越。
韩容性格傲娇,但是嘴硬心软。韩容如何对贾氏,她是见过的。
也许贾氏很让他烦恼,但韩容对这个生母,还是很有感情的。不管贾氏做了什么,韩容都不可能杀她的。
有人算计了韩容,这样的计划,根本就是置韩容与死地。
“兄长,兄长……”沈秀连声叫着,几乎是一路跑到沈越面前。
沈越正在榻上看书,看到沈秀进来,便把书放下来,问:“怎么了?”
“大公子……”沈秀说着,“就是韩容,他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沈越点点头,道:“外面闹的这么大,当然知晓。”
这一局韩骁惨亏,虽然韩容很聪明,赶紧跑路走人,不至于被抓个人脏具获。过几年,程王妃死了,他回来了还能翻身。
但眼下这几年,韩容肯定得跑路了。
“那兄长……”沈秀一脸焦急,但嘴边的话却是咽了下去,硬是卡壳。
她该说什么呢,韩容出事了,郡王府的大公子出事了,她来找沈越,又在期望什么呢。
指望沈越帮助韩容吗?先不说能不能做到,帮忙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我怎么了。”沈越说着,指指旁边位子,示意沈秀坐下来,道:“你希望我帮韩容吗?”
“……也不是。”沈秀不禁把头低了下来。
她听到消息就直接来沈越,根本就没有考虑过。
沈越看着垂头丧气的沈秀,轻轻叹口气,无奈道:“你就这么喜欢韩容吗?”
沈秀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很想说,是的,她就是这么喜欢韩容。
奈何,这句话她己经说不出口。
“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问的。”沈越说着,“你想不想去开阳?”
按照他的计划,要等沈秀脱籍的事情办完再送沈秀回开阳。
青阳是内陆大省,又有燕王府在,相信韩骁也乐意做这个人情,办理脱籍手续会容易些。
但是韩容出事,就能让沈秀如此失态,她还是早点离开这个伤心地,开阳有的是帅哥美男,早日开始另一段感情,会对她更好些。
“开阳?”沈秀怔了一下,问:“兄长要回开阳吗?”
汇丰船行的大本营就是开阳,沈越要回去,顺道带上她。不然一个人留在青阳,也是没意思。
“我还有事情,暂时不会回青阳。”沈越说着,“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托人照顾你的。那里是我的地头,再不会有人怠慢你。”
在青阳生活只能住在船行里,他一直觉得这样不顺心,那样不顺心。
开阳就不同了,他在那里经营数年,就好像一个帝国的皇帝,拥有绝对的权势。沈秀别说重新谈恋爱,开始一段新生活,就是开后宫都没问题。
“我一个吗?”沈秀问着。
沈越点点头。
沈秀显得十分犹豫,看向沈越道:“好不容易与兄长相聚,此时又要分开,我……不愿意。”
就是要走,也要等韩容的官司明朗之后。现在让她离开青阳,岂不是让她悬心。
“唉……”沈越轻轻叹口气,知道沈秀一时半会放不下,道:“那好吧,过阵子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