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进入宫殿没多久,又匆匆跑出来,脸上微微带着喜色,“侧王妃,太后娘娘已经醒来,侧王妃随奴婢来吧。”
苏芷涟微微一笑,跟着兰儿往凤慈殿里走。
殿内,几位宫婢正在为弘裕太后穿衣,从乾仁殿回来后,弘裕太后便遣退宫婢,正准备小憩一会,还未入睡便听到外面有细碎的声音,便起来了。
看到苏芷涟从外面进来,弘裕太后眉目没有那么严肃,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涟儿,今日怎么想到来看望哀家了?”
苏芷涟一走进宫殿,眼圈又红了起立,走到弘裕太后跟前,楚楚喊道,“太后娘娘……”
看到苏芷涟突然就哭起来,弘裕太后脸色又肃然起来,略带关切问道,“怎么了?是谁欺负哀家的涟儿了?”
苏芷涟哭得伤心欲绝得,关顾着哭,并不说话。
弘裕太后见状,心里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她抬起凤眸,朝众宫婢们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太后娘娘。”宫婢们依言退下。
“好了,涟儿,现在殿里就只有哀家和你,有什么事你尽管跟哀家说,哀家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弘裕太后轻声安慰道,神色仿若一位慈母。
苏芷涟微微抬起双眸,双手紧紧抱着弘裕太后的手臂,“太后娘娘,没有人欺负涟儿,涟儿伤心是因为涟儿不够好,一直得不到王爷的宠爱,涟儿尽力了,涟儿不想再这么下去了,请太后娘娘撤回懿旨吧,涟儿想回家……”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糊涂话!”弘裕太后严肃道,“是玦儿?他对你做什么了,竟让涟儿你这么伤心,傻孩子,有哀家在,哀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哀家现在就宣玦儿过来,替你好好管管他。”
苏芷涟摇头,精致的妆容都被她哭花了,她咬着嘴唇,“没有用的,沈若绫已经从清音殿出来,王爷他再也看不到涟儿了,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涟儿先一步放开他……”
听到苏芷涟这么说,弘裕太后的表情略略一滞,很快又恢复自若,“将沈若绫从清音殿放出是哀家的旨意。”
这会轮到苏芷涟愣神了,“太后娘娘……”
她怎么也想不到,将沈若绫从清音殿放出来的竟是一直站在她这边的弘裕太后,既然弘裕太后将沈若绫放出,那她刚刚的话岂不是都是骗人的?想到这,苏芷涟心更加悲戚起来,她一直以为最疼爱自己的太后原来早已站在外人那方,她还傻傻跑来诉苦,简直就像是傻子一样。
弘裕太后看着突然又不说话沉默的苏芷涟,心中大概也猜想到她心中所想的一二,“哀家放沈若绫出来只是为了玦儿,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的!也由不得玦儿继续错下去!只有陷害昊儿的凶手一日抓不到,哀家就不会让她轻易离开皇宫一步。”
苏芷涟本来沉下去的心因为弘裕太后这话又重新燃起希望,虽然大致的缘由她不清楚,但有了弘裕太后这句话,她心里便安心了很多。
“好了,除了沈若绫的事,还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是不是因为玦儿?”弘裕太后又询问,轻轻拉着苏芷涟的手让她跟自己一起坐在床榻上,目光突然触及到她的前襟,粉色布料上明显有着一块褐色的污迹,弘裕太后蹙起眉,“怎么回事?这是谁弄的?”
苏芷涟低下头,望着胸前的污迹,忆起厢房里的那一对,她又悲痛起来,“涟儿匆匆赶往乾仁殿的时候,被给沈若绫送药的宫婢撞到了,因为心想着要过来看望太后娘娘,意识忘记去换件衣裳了。”
“沈若绫?又是她!”弘裕太后眼里划过一丝严厉,转眸间,她又关心地说道,“那你看到他们没有?”
“已经见过王爷,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几句,王爷便命涟儿离宫……”苏芷涟说着,眼圈又湿润起来,声音也哽咽起来。
“玦儿太过分了!”弘裕太后气得一拍床榻上的小桌子,随即她站起身,“涟儿,你随哀家过来。”
苏芷涟疑惑,但还是依言跟了上去。
只见弘裕太后走到自己衣橱那边,从里面挑选了一件精美的衣裳,“涟儿,你换上这件衣裳,这大冬天的,天气如此寒冷,可别着凉了。”
苏芷涟望着弘裕太后递过来的衣裳,迟迟不敢伸手去接,“太后娘娘,涟儿不能穿……”
太后穿的衣裳自然都是按照太后的品级来制作的,而苏芷涟不过区区一位侧王妃,实在不能逾越,而这一条湘红色的霏缎宫袍,红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金红色牡丹,衣袍的袖子是用细细金丝勾勒出精致的轮廓,无论从材质还是花纹,一针一线,每个纹路每个图案都象征着一种高贵的身份,尽显雍容华贵的气质,也唯有太后娘娘如此尊贵的身份才能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