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看了一眼下方的容玦,宗政褚巍的眼眸带着凌厉,“四弟,这就是你找到的证据?”
容玦丝毫不畏惧地迎着宗政褚巍的眼神,回道,“是的。”
宗政褚巍道,“就算这笔迹是模仿的,也不能证明‘水银’一事就不是沈若绫所为。四弟,你找的证据未免太牵强了,况且真正的凶手是谁,你也没有找到。”
“臣弟知道这还不足以证明绫儿是无罪的,今日前来面见上是想请求皇上先放了绫儿,别让她继续待在清音殿。”容玦说这话的时候,淡定自若的脸上带着恳请。
望着这模样的容玦,宗政褚巍眼眸划过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可还是很坚决地拒绝,“不行!朕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就不会轻易收回来。”
“既然如此,臣弟请求皇上让臣弟见一面绫儿。”容玦知道宗政褚巍不会轻易改口,唯有自己改口。
这会宗政褚巍没有立即否定也没有答应,如鹰的双眸望着容玦,沉声道,“朕很好奇,沈若绫到底有哪一点好,让一向雅正淡泊的四弟你一次又一次为了她向朕低头,朕在想,让你娶沈府之女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容玦说道,“绫儿是臣弟的王妃,臣弟自然不能置她不顾。”
宗政褚巍冷笑,“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四弟你却为了沈若绫一次一次挑战朕的忍耐度,你是觉得朕就会一直随你的愿?”
乾仁殿里就只有容玦和宗政褚巍两人,宗政褚巍的语气显然比一开始更加凌厉冰冷,可容玦依旧一脸镇定,“皇上是重情义的人,臣弟相信皇上会一言九鼎。”
宗政褚巍的脸色因为这句话更加阴沉,有恼羞成怒之状,薄唇紧紧抿着,瞬间又冷怒,“四弟,你在威胁朕?”
容玦的神色从容,若无其事,“臣弟不敢。”
“哼!你有什么是不敢的!”宗政褚巍冷哼一声,连连冷笑,可他却答应了,“行!既然四弟敢踏足清音殿,朕自然要成全你。”
容玦望着宗政褚巍,脸色显得更加松懈,双眸欣然有了些许色彩,“谢皇上。”
从乾仁殿出来后,容玦便直接往清音殿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
凤慈殿,弘裕太后一脸惊诧与愤怒地盯着跟她汇报的宫女,整个人从床榻上站起身,“玦儿他疯了!为了那女的值得吗?不行!哀家说过不会再让他去清音殿的!兰儿,哀家现在也要去一趟清音殿,要赶在玦儿之前将他拦下!”
宫女兰儿闻言,不敢有耽误,立即扶着弘裕太后走出凤慈殿,两人步履急匆匆地往清音殿方向走去。
距离清音殿还有一段的距离,皇宫里的空气像是变得越来越稀薄,夜色也越来越昏暗,唯有寒风是依旧呼啸不止,树上的枝叶也被刮着沙沙作响,越往清音殿的方向走去,两旁的光线越发微弱,在这寒冬里,仿佛还能听到乌鸦的叫声,空气诡异至极。
走到清音殿院子外,望着许久,久到容玦已经想不起是有多久再也没有踏足过的宫殿,他停了下来。
“王爷,属下替王爷进去吧……”北笙站在他身后,脸上有些隐忍,他知道,自那天之后,王爷便再也没有踏足过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永远都是一场噩耗。
然而容玦却道,“北笙,什么都别说,进去吧。”
“可……”北笙没能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就容玦打断道,“绫儿还在等着我的。”
北笙抬头望着里面一眼,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推着容玦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