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沈氏拜见娘。”前者声如幽兰。
“孙儿拜见祖母。”后者软软糯糯。
一大一小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对着庭前的老夫人行礼，顾笙举了几秒钟，就能够感觉到空气中安静的只听见一串佛珠被人用手轻轻拨动的声音，随后声音才从前方传来，“免礼，赐坐。”
两个丫鬟搬来了座椅，干净而又简朴，圆椅上铺垫了一层毛绒的锦缎，应该是一个会享受的人，毕竟在这个吃斋就素的寺院，根本就没有这么华丽的东西。
原本就谨遵沈氏的顾笙，一直低这小小的脑袋，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着苍老而又洪亮的声音，自以为应该是一个白发苍苍的人，无意中抬起头看着依旧黑发庄严而又不失大家风范的风韵依旧的中年妇女，不由一愣，老夫人？
可能因为发型的缘故，将她的轮廓显得中性而又刚强，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一个泼辣的美人，衣着略显得深沉老钟，只是怎么这么年轻，是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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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古代女儿家都是十三岁就可以出嫁，最迟也是双十年华，这么年轻，应该也是情有可原的。
“祖母真是漂亮。”不由脱口而出。
孩童般的浅酌的声音进入大家的耳中，神色各异。老夫人摸着佛珠的手停了一下，这一句话有多久没有听到了，好像很久之前，也有这样的粉嫩的娃娃抱着她的腿，卿腻在自己的耳边，说着，“娘亲真是漂亮。”
眼前浮起的那一幕，眼眶不有湿润。
她看着那个湿漉漉的大眼睛，粉嫩的小脸蛋的时候，心下一暖，她的小顾璃。
沈氏眉头轻触，她知道娘最忌讳别人说漂亮一词，更何况是已经有了四个孩子的母亲，璃儿的一时随心而讲，可能会引起母亲的多疑。
再次抬头看着母亲的眼眶莫名的有些异样，生怕牵罪于自己女儿身上，连忙低头认错，“小孩子童言无忌，希望娘不要放在心上。”
“哦？童言无忌？”厚重的嗓音加重，空气显得更加深沉，突然顾笙的又一句话，又此让人脸色一变。
“娘亲，璃儿，觉得祖母真的是很好看的。”顾笙眨着大眼睛，嘟了嘟嘴，一脸的真诚，让沈氏心底七上八下，希望能够保佑璃儿。
老夫人身后的甄蓉嘴角微微上扬，以前还没觉得九小姐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自从那一次生病醒来后，发现是嘴里像是吃了蜜糖一样，自家的夫人喜欢什么样的话，她是最清楚的。
她能够很清楚地明白，这并不是沈氏教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到现在才得到夫人的认可。
“小孩子的话是最真的，夫人理应风韵犹存，宛如当年。”甄蓉看了看沈氏为难的样子，轻声在老夫人的耳边笑着赞叹。
“这么多年，就你还敢这么说我。”老夫人莞尔一笑，眼睛的皱纹处因为笑又多了几处褶子。
沈氏听到这一句话，心下一松，应该是没事了，璃儿这个小机灵鬼，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
屋中一片笑意。
“老夫人，老夫人。”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从禅房外边传了进来，周围还有淡淡的回音，偶尔路过的和尚都向此过处扫视了一下，眉头轻微一皱，似乎略对此行为不满。
“什么事情如此大呼小叫的，这里是佛门重地，岂能打扰？该当何罪？”甄蓉站了出来，狠狠地扫视了一眼从外边冲进来的小厮，语气严厉。
“求老妇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门外的小厮连忙磕头，以求饶命。
老夫人扫视了顾笙的方向一眼，随而回过头来，轻声询问；“怎么了？何事大肆宣扬，大呼小叫?”
“小的是来报喜的。”小厮仰起脸，一脸的兴奋，似乎是自己老婆生了的那种喜悦。
老夫人抬头看向甄蓉，后者立刻明白过来，脸色狠戾，看着小厮的神情，略显得严厉，“报喜？何来之喜？”
“是将军回来了，将军凯讯归来，现如今已经过了京城城门，进京面圣，马上就回府了。”小厮抬头，原本的苦瓜脸立即笑面如春。
“什么？远儿回来了?”
“什么？阿远回来了？”两个声音同时传出，老夫人和沈氏相视一笑，随而，就听见老夫人厚重的声音，“回府。”
还没等顾笙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沈氏抱在怀里，轻轻地揉腻，“璃儿，你爹爹回来了，璃儿可以见到爹爹了，高不高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