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行人便由雍王领着,又是好一阵乱拐,到了一处雅静的院子。颜非跟着进去,正见一美人坐与海棠花下,捧着一本古籍悠悠地看。
颜非挑眉看着雍王,询问他是否就是这位故人。雍王点点头,上前,走到美人耳边轻说了几句,美人看了看颜非,朝雍王点了点头。
颜非便上前为她诊治,江寒琅赶忙跟上去。
一番望闻问切后,颜非皱眉看向雍王,问:“这位姑娘是否每到月圆之夜便心口如万蚁咬噬,痛不欲生,一到冬天便会昏迷不醒?”
雍王大惊,喜道:“正是,公子可是有办法了?”
颜非摇摇头,道:“这是一种早已失传的蛊,我并无办法解开,况且,这位姑娘中蛊已久,蛊早已融入血肉之中,已经回天无力了。”
“她最多还有五年光景,王爷还是好好珍惜余下的时间吧。”
听的颜非这般说,雍王的脸渐渐冷了下来,他忽然伸手抓起颜非的衣襟,怒声喝道:“你胡说!她不会那么快死的,我要你给我治好她!”
颜非一抚,把雍王推开,声音也渐渐冷了:“王爷,莫要太过无礼!”
雍王脸色难看,也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态,有些生硬道:“方才得罪,还请公子想想办法,救救她。”
“我已说了,这病根本没得治了,还请王爷不要为难。”雍王直勾勾盯着颜非,颜非也回盯他,两人丝毫不退让。良久,雍王才垮下脸,有些沉痛地对管家说:“王阳,带他们下去吧。”
管家领了命,赶紧把人带下去,颜非二话不说,毫无留恋地走了。江寒琅跟在他身后,偷偷瞥了一眼海棠树下的女子,也跟着走了。
他们走时,听着身后幽幽传来一阵女子的低吟:“王爷,不必挣扎,我已认命了。”
管家把颜非和江寒琅送回院子里,就退下了。江寒琅如今满腹疑问,想问颜非,却不知从何问起。炎妃看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道:“这些事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大概知道雍王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了王妃;不,应该说王妃一直都只是雍王的棋子。”
说到这,颜非便开始向江寒琅解释自己与王妃相识的经过。一次机会偶然的机会,雍王妃救了颜非一命;颜非感激,便适时提醒那救他的女子,说她中了毒,而且不是一朝一夕。
那女子脸色瞬时变得煞白,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事,她忽然朝着颜非跪了下来,不断的请求,求颜非救救她。
就是她便向颜非坦白,她本是雍州地带一个县令的女儿因为天生聪慧,便被雍王看中迎娶她做王妃。可是没想到雍王看中的根本不是她,而是父亲手里的九州名册。父亲原本在青阳长公主府里当差,后来一次偶然,看见了九州官员名册,他是进士,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便记下来了。父亲记下之后便知大事不好,连夜逃出青阳长公主府,改名换姓,在雍州周边做了一个县令。
雍王偶然发现了这个事,想要套取名册,又打听到她是家里唯一的独女,便娶了她想要从此下手夺取名册,但后来软硬兼施,父亲都未给他,之后他折磨父亲,迫得父亲自尽,但父亲死也没有给他。
父亲死后,雍王本来欲将雍王妃杀死,但因王妃当时生下了小世子,王爷才放她一马。
颜非说完,江寒琅沉着脸,并不说话。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雍王妃时的情景,那个女人绝对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这些话里不知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并不可全信。不过雍王妃中毒是真,这毒,怕也真是雍王下的。
“看得出王爷很在意那个女人,”江寒琅说道,像想到什么似的,又问颜非:“小世子死了?雍王害的?”
“应该是。”对于这件事,颜非也不是太清楚。
江寒琅皱眉,虎毒尚且不食子,如今她对雍王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层。她对于雍王的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经历的事情都变幻莫测,她也不知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但有一点,绝对不是一种好的变化。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江寒琅问颜非。
白衣的男子耸耸肩,随意道:“这得看你,我看你在这还一堆破事呢!”
江寒琅无奈。她现在还需要王妃的帮助,帮助唐华阳把这场叛乱平定,王爷府的秘密,她已毫无精力再去探究。如今当务之急,是先削弱雍王的势力。
而远在京城的唐华阳也收到了探子的密报,说是雍王集结了大量的兵力在所辖境内,准备朝着京城行进。
雍王拥兵自重,要造反了。
唐华阳派人送信给威远将军,请求援助。威远将军只回信来说,边境离京城尚远,来不及支援唐华阳。唐华阳气急,怎会不知威远将军的心思,他不过想看两虎相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唐华阳这次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把那些镇关封王的兵都给收回来,哪天这边来个造反那边又来一个,他这皇上坐在皇位光顾着平反了。
唐华阳沉吟,心里想着怎么来对付雍王,想着想着,又想到了江寒琅,他已许久没有见过江寒琅,一时间不免想念的紧。不过想想,等这次叛乱平定后,就可以把人接回来了。
现在便可以准备封后大典了,以及,珏昀的封褚典礼,唐华阳想着想着,心情不禁好了起来,他再次把目光放在面前的经策义上,潜心研究起来。
江寒琅与雍王妃约定的时间是三日,三日后,借着诊治的理由,她和颜非再次来到了王妃的小院。
单看这个院子便可以看出王妃在府里并不受宠,江寒琅想了想,并不觉得雍王妃有哪里不如那天在海棠花下的女人,雍王妃是一种温婉大气的美,并不输于那天的女人。
不过江寒琅也能想通,毕竟情爱这方面,感觉比任何都重要。
“王妃,不知你思考的如何?”王妃的病有了起色,已不用躺在床榻了,江寒琅过来的时候,她正在窗边的小木几翻着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