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淳刚走,唐华阳便匆匆而来,门推开又是一股寒气,江寒琅下意识紧了紧摊在腿上的绒毯。
唐华阳一脸寒气:“慕容淳来过?”宣懿宫的暗卫,星罗棋布,一点动静都逃不过他的眼。
江寒琅点点头。唐华阳不悦地看着她,良久,他叹了口气道:“琅儿,你都有身孕了,能不能安分点。”
不过好在,慕容淳就要离开了。
江寒琅听到这句话,心里不自觉划过一丝委屈,她什么时候不安分了?她从来没主动招惹过慕容淳好吗,倒是唐华阳后宫女人数不胜数,一会芷妃一会蔚妃的。
“我听说你今天和蔚妃一起用的午膳?”江寒琅眸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但那语气,却是冷了点。
唐华阳面上不自然,软道:“只是一起吃了午饭。”他也是为她好,如今前朝对她已极为不满,他总得适当制造一些恩宠给其他女人,她现在怀着孕,他可不希望她有闪失。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安分了?你可有看见我主动招惹过他们?倒是你,妃嫔左一个右一个的。”江寒琅冷哼:“唐华阳,我从来不插手你和你的妃子之间的事,你也不要管我好了。”
“那能一样吗!”唐华阳冷喝道。他与她们是逢场作戏,可江寒琅,他不敢多揣测。他喜欢了她太久,得到之后总会有些患得患失。
“怎么不一样了?”
唐华阳无语,他软声道:“琅儿,别说这个了。”江寒琅不再言语了。她也不欲与他吵,他们本就不容易,还天天为别的男人女人吵。
唐华阳也是心里发苦,他刚收到唐华白的信,说要来看看怀孕的弟妹,暗卫就来禀报慕容淳暗闯进了宣懿宫。江寒琅身边,还有一个颜非呢,他忽然惊觉,围在江寒琅身边的男人着实多了点,他一个冲动,就到宣懿宫来了。
两人的赌气终还是偃旗息鼓,唐华阳和江寒琅一起用了晚宴,两人又窝在床榻上看书,倒是极为闲适。
过了几天,突然有宫人带了个男人过来,江寒琅一看,正是唐华白。
来人一袭月白长袍,面若冠玉,眸若星辰,江寒琅算来,自己也有好些时候没见过唐华白了。
“寒琅,好久不见。”许久不见,都以这一句为寒暄,江寒琅点点头。
“我听闻你怀有身孕,想想你和五弟终是修成了正果。”唐华白感慨。
江寒琅点点头:“是啊,好在我当初没执着与你。”
唐华白哈哈一笑,毫不尴尬:“我可看不出你有多喜欢我,你自己该清楚对我并不是那种情感。”
江寒琅如今想想,倒还真是,与其说是男女之情,不如说是年少时的敬仰。
“你来只是来看看我?唐华阳肯让你来?”江寒琅惊讶,唐华阳那醋劲她可是见过的。
“哈哈,还不是我开导了他。”唐华白微笑。
“哦?你怎么开导他的?”江寒琅饶有兴趣地问。
“我说他这么高傲的一个人,对你居然这么没有自信。”唐华白说完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还说他小肚鸡肠。”
江寒琅哈哈一笑,唐华白也变了,竟变的如此顽皮起来。她毫无顾忌地笑起来,却在看见门口的人笑声戛然而止。唐华阳一脸黑线地站在门口,不悦地进房揽过江寒琅,挑衅地看着唐华白:“我就小肚鸡肠了,你还没有机会!”
江寒琅无语,这人太幼稚了。
三个人又其乐融融地攀谈了一会,唐华白才满心无奈地离开了。
说是其乐融融,其实是唐华白说一句,唐华阳应三句,江寒琅在一旁看戏,也乐的自在。
唐华白走后,江寒琅挑眉看着他,道:“小肚鸡肠。”
“你不也是,你敢说芷妃蔚妃的醋你没吃过?”唐华阳挑眉看她,江寒琅嘴硬道:“没有。我向来心胸宽广。”
“……”
天气越来越冷,雪越下越大,整个皇宫银装素裹,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唯宣懿宫周边,一天不知要花多少人力物力扫除积雪,烘干地面。
天气渐冷,唐华阳却把宣懿宫的炉子尽数撤了,语重心长地对江寒琅说,烧炭对胎儿不好,逼得她天天蜷在被窝里。
蔚妃位分越来越高,已经封了皇贵妃了,与江寒琅平起平坐,现在估计整个大齐都知道,宫中有位蔚皇贵妃荣宠无双,比之之前那位狐媚惑主的皇贵妃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唐华阳懈于朝政,朝堂又开始对楚蔚颇有怨言。楚蔚却是有苦难言,她深深知道她只是唐华阳的一颗棋子,唐华阳在宫里与江寒琅如胶似漆,在外面把她捧得比天还高,无非是为了保护江寒琅。
她虽心甘情愿,却也暗有怨言。
“娘娘,御花园的雪树银花漂亮极了,不若出去走一走?”江寒琅窝在裘被里,楚蔚一袭月白宫装,笑意盈盈地建议。
楚蔚来宣懿宫走动的频繁,她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宫里无聊的很,江寒琅知她是敌非友,但也愿意与她明争暗斗,明枪暗箭的图个趣味。
唐华阳知道她的心思也是颇为无奈,也不禁着楚蔚接近她,只派着几个暗卫盯着楚蔚,防止她做一些伤害江寒琅的事。
“不去。”江寒琅在床上嘤咛。
楚蔚无奈,起身把窗子打开,明亮泄了进来,她道:“娘娘你看,出太阳了。”
江寒琅眯着眼睛朝窗子看,亮光闪着她的眼,一轮冬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她才极为不情愿地喊:“蓁儿,给我更衣。”
蓁儿急忙给她更衣,脸上笑意明显。江寒琅着实觉得这笑有些刺眼,于是嘟囔道:“我要出去,你就这么开心?”
“那当然了,娘娘懒得很,好几天没出去了。皇上死活拖着你都拖不动。”蓁儿心直口快。
江寒琅脸一沉,不悦地看着蓁儿,不再说话。倒是楚蔚噗嗤一笑,道:“娘娘与皇上的感情真叫人羡慕。”
“你也会有的。”江寒琅不在意道。楚蔚却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