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叙珠便进了永和宫,看着眼前的场景,心想还好皇后没有亲眼看到,不然不知多少花瓶又要遭殃了。
“奴婢叙珠见过陛下,见过淑妃娘娘,二皇子殿下,小皇子殿下。”
叙珠跪下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嗯,免礼,皇后遣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君墨一国之君气势尽显,淡淡开口道。
似乎又想起君钰中毒的事,说来也奇怪,自己总是会下意识的将君钰这个儿子忘记。
先前听闻钰儿中毒,心里确实有些心疼,但是这事儿已安排妥当,转眼,自己竟然忘得干干净净。
这样想着,觉得自己对于君钰的关心似乎少了些,隐隐有些愧疚。
“回陛下,皇后娘娘惊闻大皇子殿下身子抱恙,向请命出宫去大皇子府上看望。”
叙珠倒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将来意说明了。
“此事,爱妃你怎么看?”
君墨将话转向淑妃问道。
淑妃捏住棋子的素手一顿,随即温婉一笑道:“陛下,臣妾觉得,大皇子身子不太好,皇后娘娘去探望也实属情理之中,当娘的都心疼自己的孩子,陛下理应应允了。”
听了淑妃的话,君墨挑挑眉道:“好,准了,通知下去,备上千年灵芝,雪参等补品,一同带去。”
听得陛下应允,叙珠心里松了口气,同时又觉得讽刺。
陛下居然问了淑妃娘娘的意见,要知道淑妃可是皇后最讨厌的女人啊。
领了命,叙珠退下。
“来,爱妃,我们继续。”
君墨哈哈大笑道。
淑妃愣了一下,连忙应道:“是。”
叙珠转回栖梧宫复命,皇后正兀自做着生闷气。
见叙珠回来,问道:“陛下怎么说?”
“娘娘,陛下允了,我们收拾东西走吧。”叙珠跪下如实回答道。
皇后得意一笑,又问道:“淑妃那贱人没说什么?”
这...
叙珠一时语塞,不知道当不当讲,若是皇后听了方才是淑妃让皇上应允的,那娘娘一定会抓狂的。
见叙珠表情怪异,皇后眉头一皱,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眼神一眯,皇后淡淡道。
叙珠心一横,便如实说道:“是...是淑妃娘娘让皇上答应您出宫的。”
皇后脸上的得意凝固住,那个贱人,她何德何能,能左右陛下的决定?
她不信!
“贱人,她凭什么。”心里虽是不信,然而嫉妒还是让皇后面目狰狞,袖袍一挥,又将桌上新换上的花瓶掀到地上。
砰的一声,花瓶被摔碎,碎片飞得到处都是,一片飞到跪着的叙珠的手背上,割出一道细细的伤痕,但她不敢吭声,任由皇后发泄着她的怒火。
皇后将栖梧宫里的花瓶砸了个遍,才铁青着脸坐下,心里的怒火似乎还是没有发泄出来。
儿子生了病,皇上还整天跑去陪着那个贱人,现在连应允自己出宫都要问淑妃那个贱人的意见了,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自己这个皇后了?
皇后越想越气,面目扭曲。
看到皇后的样子,叙珠小心翼翼问道:“娘娘,那我们还出宫吗?”
皇后咬碎了银牙,从牙缝里憋出一个字:“出。”
能怎么办?难道因为这件事就不出宫了?
虽然承了淑妃的情让她几欲抓狂,但是出宫商量对策之事迫在眉睫,自己只能忍了这口气,哼,贱女人,就让你先张狂几日。
随意换了一套便服,带上皇上御赐的补品,皇后心里憋着一口气就出了宫,直奔大皇子府上。
“殿下,娘娘来探望您了。”
君钰坐在庭院里,眼神阴沉,自早上父皇放出皇榜,短短不到一日的时间,已经有多人揭榜,这些人皆被安排在府上为他诊治。
他这一整天被当成猴一般,被那些庸医左看右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却一点结论都没有,他早就在爆发的边缘了。
若不是胤王搞鬼,他今日会受到这般侮辱吗?
眼下听到皇后来看望她了,沉着一口气道:“随我去前厅。”
毕竟是亲娘,他当然不能避而不见。
“母后,您来了。”
“钰儿,我的孩儿,你怎么样,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皇后一见君钰的身影,忙放下茶杯,急冲冲的走到君钰的身边,抬起他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眼里的担忧不似作假。
君钰心里一暖,语气软了一分:“母后,孩儿没事,太医说了,孩儿身子好得很,只是情绪不受控。”
君钰冷笑。
“钰儿,你究竟是怎么中的毒?是不是君钰或者胤王下的?”
皇后也是着急,一国之君最忌讳情绪无常的人,若此毒不解,那钰儿就与太子无缘。
谁都不会要一个喜怒无常的君主。
“母后,您先坐。其实我之前不知道自己中了毒,一直只当是君胤信口胡诌的,直到所有太医皆说我脉象怪异,是中毒之兆,却又没有性命之忧,那时我才明白,儿臣遭了算计,从一开始,君胤说的便是真的,我确实中了毒,只是这毒...来的蹊跷了。”
君钰扶皇后坐下,愤怒的说道。
皇后一怔,似乎儿子确实不一样了,以前的他多是如沫春风般的笑着说话,即使愤怒生气,也从不情绪外露,可此时,钰儿脸上的愤怒那样明显。
“钰儿,你说得对,肯定是胤王和二皇子合谋陷害你,君宇倒也罢了,你和胤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竟然会这样对你。”
皇后哼了一声,心里恨极,若是此毒真的无解,钰儿的一生,就此葬送了。
然而皇后却丝毫没有想到,有时候,做个平凡人不也很好吗?
非要成为那至高无上的皇帝才够满足吗?
“呵呵,母后,胤王和二皇弟本就亲近,他偏帮二皇弟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他狗急跳墙却还有一个原因。”
君钰冷笑道。
“什么原因?”皇后不解。
“常欢喜。”君钰有些艰难的吐出这个名字。
即使他想毁了她,即使她也恨他,即使他们早已撕破脸,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里还有她,只要欢喜回头,说不定他立马就缴械投降。
前世的事,是欢喜心中的痛,于他又何尝不是。
到这边的一段时间内,他看着君胤和欢喜亲密,有时混沌有时清醒,每每心里都一阵阵抽痛。
她是他的啊,怎么可以成为别人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