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君掏出手机,刚刚解开锁。一个电话就这样来了。“偶……绍洋?”雯君不知觉的念了出来。
“喂?”雯君接起电话,绍洋那儒雅的声音传过来,“雯君,王茉出事了。”
“啊?!出什么事了?”雯君腾的站起来。
“她流产了。”旺财象征意识的汪汪叫了两声。像是陪衬绍洋说这话时出乎意料的平静。
“哦……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雯君又坐了下来。恢复淡定。
“嗯……她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绍洋欲言又止。
“唉,我又何尝不是呢?雯君环顾四周,说:我现在在外面,自身都处于混沌状态,你跟我说这个,我也没办法去管呀。”
“好吧,那你自己也保重身体,我先挂了。”绍洋的声音凉凉的,不带温度感。
“额……”不待雯君想再说什么,电话里已传来断线的嘟嘟声。
“怎么了?”陈柯关切的问。雯君摇摇头,轻描淡写的说:“王茉姐流产了。”
“怎么会这样呢?”疏影疑惑又探究。
“我哪知道呀?他都不跟我多说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范小波说:“我想啊,今年真是每个人的劫难。你看我们这几个人在外面流浪着过得是啥日子,本以为留在帝都、或者不参与这件事恐怕就没有这么多波折了,听了你这个电话嘛,我觉得今年呀~~确实流年不利。”
陈柯说:“那怎么办呢,还有两个月才能过完今年呀,我们还在熬呢。”
李诗佩大大咧咧的说:“哎呀,我感觉你们怎么都这么悲观,才经历多少磨难呀?我就感觉还好呀,这次海上漂泊,感觉还长见识了,还特刺激还特好玩。”她伸手撩开头发。一副很爽朗的样子。
雯君转头一瞥瞥到了彤彤那愁苦的一张脸。在火光的映衬中,显得尤为可怜。于是她说:“李诗佩,这次海上漂泊你没有受什么伤害,所以当然感觉无所谓了,可是不代表别人呐。我怀着孕又是船上打斗,又是海里游泳被人扯着往下拉,又是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度通宵。想来其他的孕妇都不会有我这般遭遇吧。彤彤也是,看着怪可怜的。”她说着打开支付页面,说:“来,彤彤,我转钱给你。”
彤彤抬头,摇了摇头:“我不能接受。”
陈柯说:“其实应该我给你钱才对,你毕竟是我的秘书嘛~如今你要去干别的事情了,按理说我应该给你一大笔辞职金的。”他开始掏手机。
彤彤摇摇头,站起来说:“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感觉像施舍一样,我并不需要这样的施舍。我选择去哪方是我自己的决定,钱财方面肯定也应该是由我自己承担的。我觉得不需要,如果你们非要这样的话,那我现在就走好了。”她拔腿欲走。范小波站起来拦住她:“急什么。小姑娘坐下来好好说话。”
陈柯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臂:“对不起。”彤彤并不回头,余光却回看陈少。
雯君也站起来,语气有些抱歉的说:“对不起彤彤,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想尽我的绵薄之力而已,如果你不接受那就算了,明天你要走的话,我们几个人一起送你。”
陈柯说:“坐下来吧!等会儿天亮了再一起回去,这黑灯瞎火的你能往哪里去啊?”
彤彤这才坐下来。
陈柯说:“我们先安排一下明天的行程吧。回到澳门先送彤彤,然后我们在一路去帝都。回到帝都后,我要先去看邱泽。然后再回公司。这么些天我都不在公司,也不知道公司会不会乱套。然后你们剩余的人都回家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哎,这几天真的辛苦你们了,为了小玉的事。”
李诗佩连忙说:“没事没事,不存在。我要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也会死不瞑目的。所以帮助小玉沉冤得雪是必须的事。”
疏影说:“好在这个老魔头真的死了。那个阿宇也完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风波了吧。”
范小波笑着摇头:“那可说不定呀,这个老魔头之前好像结过婚,有孩子的。万一他孩子知道了,我们把他爹给搞死了,会不会来报复呀……”
李诗佩瞪着眼睛:“你别吓唬我。老魔头还生了个小魔头出来,那我们不是又有一场恶战了。且不说他孩子的段位如何,我们这次真的被累得够呛了,不想再应战了呀。”
疏影打趣:“你刚才还说好玩刺激来着呢,现在知道累的够呛了?”李诗佩吐了吐舌头,不接话。
陈柯突然问雯君:“雯君啊,你刚才唱的是什么?什么梦里……什么夜太浓。是在就荒郊野外应景而创作的吗?”
雯君笑了笑:“不是呀,你忘了吗?小玉姐以前自己编的歌呀。好像叫……《脱衣舞娘》。嗯……没错,就叫这个。”
范小波轻笑,“这是什么歌名?这么放荡。果然不愧是做这行的人呀。”
雯君摇头:“你们不知道这首歌里面所表达出来的绝望,我曾经也有过类似的同感。歌词里有一句是这样的:‘哪怕住在闹市心也会荒凉,只有无边的绝望。’那时十六七岁的我就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绝望才能让她在帝都、那么繁华的城市里面生活的那样痛苦呢。后来我越接近她,就越发现那种哀伤是扎根到她骨髓里的,像我这样曾经得过抑郁症的人,也无法到达她那种境地。”
彤彤静静的听着,脸上的表情很是祥和:“所以她死了呀。我想除去他杀,她自己也有想过自杀吧。。毕竟太过哀伤的人,死亡对她们来说却是一种解脱。”
雯君、疏影、诗佩三个都默不作声,陈柯不想去评论什么。毕竟小玉也是他曾经的女人。
范小波撑了个懒腰说:“天还有多久才亮啊……我们换个话题好不好。不要再讨论死人了,感觉在这荒郊野外的说这些很不吉利哎。。要不然,我们听听歌曲,轻音乐好不好??”说话间他已经打开手机放起来了。
流淌的旋律像流水一般侵入人的心田。雯君靠在陈柯肩头,闭上眼睛,开始在黑暗里找寻梦境。她与小玉不同,小玉千百转的梦里太多俗世纷扰,而她千百转的梦里只有陈柯。
第二天的中午,轮船上,雯君迎着海风展开双臂。阳光甚好。这是劫后重生吧?希望是最后一次来澳门。此生不愿再有这般经历。她在心里默默说。
陈柯走上前,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说:“睡得怎么样?”
“很好。虽然只睡了五个小时,但是我觉得很舒服。一点梦都没做。”
“嗯……回到帝都以后你就在家里安心养胎吧,,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劳神分心了。”
“嗯。”雯君点头看了看自己脖颈上的和田玉坠。这东西越戴越发光亮油润了。陈柯顺手抚摸上去,笑了笑:“我妈说它是传家之宝。或者它真有辟邪之功呢?这次海上之旅有惊无险真是走运,我最担心的就是你。而我、邱泽都是抱着会出意外的准备来的。”
雯君的笑渐渐隐去。
“陈少、雯君。来吃点东西吧!我在船上找到了一些泡面,还有干桂圆、苹果干。幸亏邱泽有心。”疏影倚靠在门框上笑靥如花的冲他们招手。
澳门机场。
彤彤扭头冲他们微笑,挥了挥手说:“回去吧!我自己会小心的。快回去吧!~~”
雯君颔首说:“彤彤,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我电话。”
彤彤不语,点了点头。其实她知道她永远不会打她电话的。
陈柯说:“一路顺风。希望你在寻亲的路上找寻到属于你的幸福~”机场里的广播已在通知登机信息。彤彤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随即他们往另一个方向走,他们一行人飞往帝都的航班要傍晚去了。
帝都。监狱。
陈柯不负诺言的第一时间赶去看邱泽。
坐在玻璃门隔着的对面。邱泽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略显苍白。主要是眉眼间多了些沧桑感。
陈柯握着话筒调侃问:“怎么?你老爹没有来赎你吗?”
“我爸,在家得了中风,瘫痪不起。”邱泽平静得不像他。
陈柯笑容褪去,又勉强笑了笑:“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陈少,你自求多福吧!别想着帮我了。你的公司这么长时间没人管理你不怕出乱子吗?我是说,会起内讧。”
“你说这话是何故??”陈柯有点讶异。
“冼彪死了,但是他儿子还在。冼华。这个人比他爸好不到哪里去。据我弟兄私底下去调查来告诉我的。他现在恐怕正筹谋着吞掉你的公司呢吧。”
陈柯未握话筒的左手不自觉的捏成拳头,他听见自己骨节活动的声音。然后他表情沉稳下来:“好,我知道了。你这些天在局子里好不好过?”
“你说呢?”邱泽难得露出以往那痞痞的笑容来,“除了失去自由以外,这里有吃有喝,虽然睡得不怎么踏实,但好歹也是张床,也还将就罢了。厕所嘛,就在床的旁边,也挺方便。所以还算过得不算糟吧。”
陈柯笑了,这才是邱公子玩世不恭的处世态度呢。“好!只要警察同事不折磨你,我就为你烧高香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