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歌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再一次和顾楚晟碰面。
而这一次，她是被派来和顾氏解约的。
就在一个星期以前，顾氏被爆出来资金出现巨大漏洞，没有办法补上，马上就要宣告破产了。
而顾氏和慕氏合作的招标项目，一期已经完成，二期也有人愿意接手，所以慕氏选择解约。
一时之间，所有曾经和顾氏有过大大小小合作的人，全都敬而远之，不想被扯上关系。
其实程安歌是不愿意来这里的，她知道顾楚晟一定不会想让她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
但是负责这个项目的肖玥生病请假了，除此之外只有她最熟悉这个项目，所以公司就派了她过来。
程安歌以为在见到顾楚晟，他会是一副与平日里无大碍的样子，但是她抬眼看向顾楚晟的时候才发现他并没有平日里那副整整齐齐的样子，看上去有点萎靡不振，下巴也长出了青涩的胡子。
“你……”程安歌有些震惊。
“你是来谈合同的吗？”顾楚晟的声音也变得沧桑，像是生了锈的铁刀一样。
“对。”程安歌收起了惊讶恢复了平日里的状态。
她的确没有想到，就在三个月前她接程小景时，顾楚晟还是那么整洁干净，可是现在却像换了个似的。
程安歌一直以来都以为顾楚晟是个轻易不会被打倒的人，可是她忘了，再怎么样顾楚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总会有支撑不住的那一刻。
“我是不是很失败？”顾楚晟低头看着程安歌带来的文件，头也不抬地问道。
程安歌愣了一下，摇摇头，突然想到了顾楚晟没盯着自己看是看不出来的，她又开口说道：“不，没有。”
顾楚晟冷笑一声说道：“呵，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失败。”
程安歌不知道该说些安慰顾楚晟，她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安慰的话对顾楚晟来说都没有实质性地帮助，不如沉默以对，也算是对顾楚晟最大的安慰了。
“原来一个人一无所有竟是这样。”顾楚晟感叹道。
程安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顾楚晟没有回答，拿出笔在程安歌带来的文件上签了字。
“不知道。”
程安歌没有再回答，她本以为要花费很多时间，但是顾楚晟只是看了一眼合约，什么都没有说，签上了字，倒也省了程安歌不少口头功夫。
“那我告辞了。”程安歌站起来转身就准备离开。
顾楚晟却在这时候冲上前来，抱住了程安歌。
“陪陪我。”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程安歌却在里面听出了愁苦与无奈。一瞬间，她的心就软了下来。
顾楚晟身上那股浓浓地烟味刺进了程安歌的鼻腔里，她叹了口气，感到心酸无比。
那可是顾楚晟啊，曾经多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竟然被打击到这种地步，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的手也环上了顾楚晟的背，她拍着顾楚晟的背轻轻说道：“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