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能瞒多久,总有一天灵力失效,南山郁也一定会想起来的,到那时,他会怎么看待她呢?
罢了,就看在他肯叫自己一声师傅的份上,她便不与他计较,若真的放他不管,她的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南山郁对她的想法一无所知,面上透着一丝怀疑,见她一脸认真,不似有假,他便没有再谁比谁年长这个无聊的问题上纠结太多,对于灵族而言,生命如此漫长,正因为它的漫长,有些事情,也自然不必多做理会。
两个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闪烁着灼人的光芒。
夜风微凉,如墨色般深沉的夜空中,星罗棋布,一轮弯月悬在半空之中,散发出清冷的光辉,苍狼山笼罩在夜幕之下,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淡淡的清晰。
过了半晌,南山郁轻轻点头:“如果我答应你,你一定要教我如何运灵。”
灵驭面色松动,拍了拍南山郁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放心,一切交给我,今夜你就现在这里歇下,待明日恢复的差不多,我再让你挪窝。”
这次,南山郁没有拒绝,他点了点头,轻轻推开灵驭搭在他肩上的手。
灵驭也不恼,笑嘻嘻地看着他:“那你先休息,明日师傅再来看你。”
说完,她便一拂袖,大步流星得离开了房间。
空荡的四周,烛火幽明,照在南山郁身上,莫名有一种孤单的感觉。
其实他心底明白,灵驭应当早已经知晓他无处可去,所以才执意要将他留下,连他自己都知道当听到她肯教他运灵时,他表现出来的激动和急切,灵驭以此为条件,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刻意为难他。
他明白,灵驭想要帮她,但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更不愿意看见她脸上无意间流露出来的同情和怜悯的神色。
那样的眼神,比他受一夜的寒风还要冷。
出了房间,灵驭打量四周,屋子的旁边有一大片空阔的竹林,她指尖轻点,只在一瞬间,那一片茂密的竹林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小小的别院。
别院紧紧挨着另一间屋子,她看了看,两座小屋相互毗邻,风格差不多,毫无违和感,她满意的拍了拍手,随后便一蹦一跳地走进了别院。
夜色渐深,寂静的山林中,悄然无声,而苍狼山之巅,烛火不眠,风猛烈地吹着,似有人在低声诉说哀思。
灵墟离开后,便直奔自己的房间,脑海中有什么东西试图冲破她的脑门,一些隐隐的片段开始不断闪现在眼前,她想要去抓住它们,可随后,那些消失的片段便再也不见。
不断闪现的片段中,有一张令她非常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灵墟终于肯定,她的记忆一定出了些差错,忘记了某一个特别重要的人,而那个重要的人,似乎,早已经不再出现。
心中莫名有一种冲动,她想要找到他,那个人,他对自己一定很重要,可为什么,整整过去了三百年,他却始终没有出现在自己身边。
灵墟努力不去想,心里却不免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可是她越压抑,那种不祥的感觉却越来越浓重。
空荡荡的房间中,一盏烛火幽幽闪烁,灵墟的身影没入昏暗中,背影孤单,许久,坐立难安的她起身,在房间中来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