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紫低头想了半晌,再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早已不见苏白卿的身影,再抬头看见屋顶一个桶大的窟窿。
“苏白卿,你陪我屋顶!”姚月紫气得直跺脚。
透过那一方窟窿,月色入户,清凉如水,姚月紫觉得今晚自己又要失眠了。
翌日,淑妃出殡,因为是妃子所以灵车不得从正阳门出,只得从侧门玄武门出,宫中不得闻哭声,所以送葬的人一直出了宣武门才放声大哭。淑妃也是名望世家的女子,家族的人皆来送行。
姚月紫一身素衣,抱着谢凤站在与皇宫相对的小山上,静静看着下面,灵车正好从下面经过。萧衍虽然大度,但是也绝对不会和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同葬,所以淑妃被单独葬在西山。
不远处传来阵阵笛声,悠扬却又带着哀怨。姚月紫向那个方向走去,见到柳树下一个男子身披麻衣,眉目清秀,正是他在吹奏笛子。
兴许是姚月紫的脚步声惊动了他,男子看了她一眼慌忙走开。
姚月紫对着他的背影道:“你是来送她的么?”
男子闻言停住,站在原地显得很局促。“我们……我们只是旧相识,她走了我只能这样送她一程。”
“淑妃在人世间最后一个月,伤口感染导致高烧不退,经常会说胡话,她神志不清的时候就会哼唱你刚才吹得那首曲子。”姚月紫向他走过去。
男子低声喃喃道:“她怎地这样傻,这样傻……”
“我想你应该抱抱这个孩子。”姚月紫摸了摸小谢凤的头。
男子震惊地看着孩子,双手几乎颤抖。“这是……她的?”
“淑妃在临终前都很维护这个孩子,她很爱她。”姚月紫道。
男子轻轻接过小谢凤,将小孩子抱在怀里,眼眶湿润,仿佛在透着孩子看另一个人。
“孩子叫谢凤,淑妃取的。”姚月紫继续道。
男子再也抑制不住放声大哭,怀里的孩子仿佛也感应到一般跟着大哭。
“阿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男子跪在地上悲伤不已。
“逝者已逝,节哀。”姚月紫拍拍他的肩膀。
男子渐渐平静下啦,目光呆滞看向灵车消失踪影的方向。“如果当年我带阿淑走,是不是我们都不一样了?你是阿淑的朋友吧,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姚月紫觉得他所谓的故事就是他和淑妃之间的往事,虽然她对于窥探别人隐私没什么兴趣,但是还是很乐意做一个倾听者。
故事很老套,淑妃出身名门望族,身负家族荣耀被迫入宫,但是放不下青梅竹马的情郎,两个人约好深夜私奔。
那晚淑妃一人等在桥头很久,直到天边泛白还不见情郎的身影,悲伤绝望的她返回家中,最终送入宫中。
“待选入宫的秀女如果出逃,全家都会被砍首,他不想他们的幸福是承载在两家人的不幸上,所以才没有出现……”男子道。
“那后来呢?”姚月紫觉得如果事情到这个时候戛然而止那么两个人不过是相忘于江湖的结局,也就不会造成最后的悲剧。
“后来那个竹马考取了功名……”男子继续说着故事。
竹马考取功名入朝做了官,一直没有娶妻,他的官位越来越大陪伴皇帝左右,皇帝外出巡游他留守宫内,在宫中偶遇旧人。青梅责怪竹马当年没有出现,竹马说明真相,二人很快旧情复燃,*的小火苗越窜越高,最后做出了出格的事情。
“你觉得这个后宫,有皇上掌控不了的事情么?”姚月紫道。
男子疑惑地看着她。“你是说?”忽然恍然大悟,“你是说皇上早就知道,所以阿淑的死也不是意外?”
姚月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接过小谢凤,摸摸她的小脸。“还是婴儿好,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不像大人,总要承担太多。”
说罢抱着孩子走上下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