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樱扔掉了碍事的弓鞋,赤脚在肮脏的地上跑,不管踩着沙子石子的脚底有多痛,都不及她心里的焦急。
羽樱好不容易来到薛府,没有一个下人敢阻拦她的去路,羽樱直直冲进大厅,失控地呼喊着:“夫人是无辜的!夫人是无辜的……”
薛贞一家不在大厅,下人指示羽樱到主人房,羽樱狼狈地跑进许家禁地,却在门外顿足不前了。
“娘娘,申时已过。”迎接她的,是一把冷漠如霜的声音。
羽樱已经管不着去责怪邬木桃的冷血夫君,一手把他推开,却只看到一幅渗人的画面。
不远处的床上躺着一对母子,女子紧紧抱着不到一岁的孩子,宁静的脸带着一丝苦笑,眼角的泪痕滑过脸上的胭脂,留下两行悲痛的痕迹。
羽樱一拐一瘸地走到床前,不敢置信地推了推邬木桃,毫无反应。
突然,羽樱跪倒在二人面前,失声痛哭,她说不出一个字,脑海却百感交集,痛贯心膂。她看着他们,哪怕泪水已经模糊了视线,但还是可以清楚看到无辜的小脸蛋深深埋在母亲怀里,安详地合上眼睛,长长的睫毛,白嫩的肌肤,胖嘟嘟的脸蛋,看起来是多么的惹人喜爱,可惜他的母亲得不到怜爱,所以他也选择了离开,离开这个充满陷阱的世界。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可是你的妻子和亲生儿子啊!”羽樱突然崩溃了,肆无忌惮地怒吼起来,“你的人性去哪了?你的良心去哪了?人命啊!这可是两条人命啊!他们可是你的亲人啊!怎么多等一会儿都等不及了?他们是无辜的,我已经查出你们的血液为何无法融在一起——”
话音未落,薛贞突然打断了羽樱的说话,用依旧冷漠如霜的声音:“够了!母子已死,什么是真相下官已经不想再去查了,而且这是家事,不想外扬,请娘娘别再插手下官的家事了!下官现在就派人送娘娘回宫,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两条生命,两个亲人,甚至一个是亲生骨肉,薛贞居然就这样转身离开,没有留一丝情面!不!这一切是不是张氏设计的?他知道张氏是害死邬木桃母子的人,会不会处罚这个蛇蝎女人?羽樱不甘心就此罢休,但薛贞的命令没有人敢不服从,家丁连同早就待命的捕快一起把羽樱“送”上轿子,一路压着她回皇宫。
这时候,在这种紧迫的关头,为何只有她一个人去面对?夏洛蓝无法抽身,那答应了帮她的段离轩呢?
羽樱突然感到一蹶不振的绝望,此刻,她无法摆脱这一群壮汉的约束,就像今天,她无法摆脱蛇蝎女人的算计。
回到宫中,薛贞的下人不想惹任何麻烦,立刻让羽樱下轿了。
天色已暗,羽樱看着这冷清的皇宫,长长的宽广的道路,两面高高的墙壁,不但困住了她的自由,而且没有人在这路上陪她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