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仿佛忽然停止转动,狭小的空间里似乎能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声,言峄城身上清淡而强势的气息飘进鼻孔。柏柠雪仰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言峄城。
他一头棕黑色的头发一如往日打理的一丝不苟,幽邃深陷的眼眸黑白分明,定定地凝视柏柠雪的双眼,那轮黑色仿佛潜藏着一个巨大的漩涡,不停地转动着,闪烁着神秘而深幽的光,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你,你走开。”柏柠雪忽然从脸红到脖子根,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连呼吸都十分困难。用力地推开言峄城,柏柠雪一路碎步小跑,迅速跑到楼上,“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身体紧紧靠在门后面,仿佛溺水的人忽然呼吸到新鲜空气,柏柠雪大口大口地喘息,脸上的薄霞许久未退。心脏里仿佛盛着一只小兔子,不停地上窜下跳。
“怎么这个样子啊?一会冷一会热的。”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柏柠雪整个人陷入一种懵懂。“真是的,一会和别的人腻在一起,嫌我烦;一会又,又,这个样子。”
懊恼的撅起嘴巴,柏柠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炎炎烈日的冰窟里,心里一会凉一会热的。心脏的深处仿佛有什么即将喷涌而出,却又掩埋在厚厚的积雪之下。
柏柠雪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辛亏此时言峄城已经不在客厅了,避免了两个人见面的尴尬。
娇小的身体埋在床上,用枕头紧紧盖住自己的头,柏柠雪一声长叹,“哎呀,我这是怎么了?”欲哭无泪地哀嚎几声,但是白天照料那个受伤的人实在太过疲累,柏柠雪很快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柏柠雪和言峄城两个人又一如既往地一起跑步。仿佛昨天的冷战争吵都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问对方昨天到底干了什么。
跑步的过程中,柏柠雪沉浸在自己莫名其妙的心绪中焦灼迷茫,不像以往那般叽叽喳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端详着言峄城的背影,柏柠雪陷入沉思。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这样喜怒无常。而且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觉得他有一些似曾相识呢?
心绪像是台风季节的暴雨,没由来又无踪迹,柏柠雪对自己有些愤懑。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去想。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仿佛这样就能甩开自己莫名地烦躁了。
跑在柏柠雪身后,言峄城看了看柏柠雪,眸色微暗,多年前的记忆仿佛与今日有重叠在了一起。
言诗婷因为有一个艺术节要尽早准备,所以一大早就出去到A大去了。家里只有柏柠雪和言峄城两个人一起吃着早餐。如果说晨跑时柏柠雪还因为自己昨日未消的情绪而困扰烦躁,没有和言峄城说话。到了吃早餐的时候,她早就把那些抛之脑后,难以忍受空气中的沉默,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言峄城我跟你讲啊,以后可不能这么重色轻友了。”柏柠雪一本正经地说着,一双灿然清亮的眸子认真地盯着言峄城。手里还拖着一碗粥,一边不停地夹着菜一边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