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冷静又淡定的开口,像是一台毫无感情的机器:“我如果说,是海风吹掉了你的画架,我捡起来不小心看了一眼,你信吗?”
薛惊云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径直走过来,将那幅油画取下来,带着少年的羞恼:“不重要。”
许欢喜笑了,是的,不重要,她是不是有意偷看,对薛惊云而言,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薛惊云真的喜欢曲花姿。
她没有再接话,转身沉默地打扫,反正她也不知道跟薛惊云说些什么,而且两个人根本就不认识啊。
但薛惊云应该算是做贼心虚吧,眸光紧紧地追随着她:“你看得出我画了什么吗?”
她动作一顿,她跟曲花姿朝夕相处,看不出来她就是瞎的了:“看得出来。”
“你会告诉她吗?”
她垂下眼眸,才不要,她巴不得曲花姿一辈子都不知道薛惊云的感情:“不会。”
“谢谢。”
她扫地的动作动作,谢她什么呢,她又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你想将这幅画送给曲花姿的话,那就免了吧。这种礼物,她一年到头,收到的太多了。”
“……”薛惊云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把那幅画挂在画架上,拿起旁边的笔记本转身离开。
她感觉到薛惊云离开,立刻松了一口气,她觉得自己很可悲,就像是角落里无人知道的跳梁小丑一样。
她打扫完油画教室的卫生,发誓以后再也不来了,油画课怎么会比国画有意思呢。反正她来这里,就是为了看薛惊云,竟然薛惊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而且那心仪之人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何必过来浪费时间,被人践踏呢?
她很难过,虽然没有奢求薛惊云会喜欢她,但当她知道薛惊云喜欢别人的时候,依旧很难过。
不来了,不来了,反正就算来了,也就是偷看薛惊云而已。
而薛惊云,肯定是在观察曲花姿。
如果她再去那油画班,她怕自己要自闭了。
然而,三天后,又是油画班的课。
许欢喜默默收拾好东西,又准时来到了油画课。
嗯,真香。
她其实也很绝望啊,但她也不能怎么样,明知道薛惊云喜欢去曲花姿,可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喜欢薛惊云的心情。
她假装漫不经心地回头,总是能够看到薛惊云在偷看曲花姿。
她喜欢的少年,眼光灼灼地在看着另一个人,温柔的描绘着另一个人的模样。
她觉得心酸的不得了,但是看到薛惊云,就忍不住有一种隐秘的欢喜。
她又矛盾,又难过。
恰逢绘画大赛开始,油画班的老师都在游说大家积极参与。
薛惊云报名了。
许欢喜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薛惊云这种优秀的人,会参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那段时间里,老祖宗已经确诊了,情况不容乐观。
她心里已经心千疮百孔,却每天都要强颜欢笑,有时候,她会去学校的废弃烂尾楼溜达一下。
那里是她难得的净地,那烂尾楼是被封锁起来的,进去的人会受到校方的惩罚,学校里也有恐怖的传说,平时也没有人敢去。
但是她敢啊,因为她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