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问题的关键还是在,我的身份上?”苏胭云问容霖翊。
“如果我能立马清楚我的身份,再和安家彻底断绝关系,是不是你也用不着非要和家族割裂?”
“现在一边和曾经的家族对抗,一边要建立起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一定比回到集团更辛苦吧?”
容霖翊摸了摸苏胭云的头。
“什么事情开始的时候,不辛苦呢?”
他凝视着苏胭云的双眼,“曾经我一个人,什么都无所谓,亲人期望我能守护集团和家族,我可以按照他们的话去做,横竖,我都没有自己的渴望罢了。可是现在,我有你,有我们的宝宝,我怎么还能继续躲在舒适范围内,毫无作为?连我的小女人都知道要守护自己的宝宝,我身为这个家里的男人,又怎么能不思上进,嗯?”
苏胭云心想容夫人真是太高估她的作用了。
容霖翊听不听她的话暂且不说,她反倒是要被容霖翊给完全说服了。
“哎,可是……”她还想要替容夫人再争取几句,“既然你的做法是正确的,为什么妈她非要你回去呢?说到底,她其实是想要你和爷爷和解吧。我的理解是,妈妈她不想你和爷爷因为我而闹得不愉快,因而让我难做人。”
苏胭云的话说完之后,容霖翊倒是愣了好几秒。
“好吧,”他忍不住捏了一下苏胭云最近圆润了不少的脸蛋,“我会和爷爷和解的,不过我确定不会再回集团,如果老爷子真放心不下集团,那就让景晖回去也行。”
他去意已决。
苏胭云在心底叹口气。
她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容景晖之前说的话一点错也没有,她确实是对经商方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容霖翊既然执意如此,一定有他的打算。
“别想了,妈妈想维系这个家,主要还是要照顾爸爸和爷爷的情绪,真要说到恨,她比谁都更恨二房的人。”容霖翊抱住苏胭云的肩膀。
豪门家族的事情真复杂。
这是苏胭云唯一得出的结论。
或许是因为快要生了,或许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这天晚上,苏胭云做噩梦了。
当她睁大了眼睛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身边只依稀能看到容霖翊的轮廓。
她是无声无息醒来的,所以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依然保持着均匀的呼吸声。
苏胭云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睡梦中的惊恐在慢慢的褪去。
熟睡中的容霖翊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不安,用手臂圈住她,下意识地拍了拍她。
苏胭云抱住容霖翊的手臂,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到自己被装到了一只漂流瓶里,扔到了大海里。
梦里的自己没有怀孕,也没有宝宝,也没有容霖翊,有的只是无止境的漂泊……
这才是最可怕的,她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了。
她无依无靠,孤苦伶仃。
唯一记得的,只是有人把什么塞到了她的手中,她似乎就是漂流瓶里的精灵,带着一条重要的讯息,去找茫茫大海中的那个有缘人……
她想看清那个把漂流瓶扔到海里的人的样子,可是只看到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