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甚好的下午。
疗养院的儿童区病房里,靠在窗边的病床上,对坐着沉默的两个小孩子。
晶莹的棋盘横在两个人的中间。
容霖翊抬起头,空洞无神的双眼隔绝了所有的光源,他循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呼吸声,确定女孩的位置。
她是那么安静,安静得像一株兰花。
如果不是落棋的时候,偶尔会碰到她的手指,他都会怀疑她到底还在不在自己的面前。
后来的时光里,无数次他会梦到这样的场景,她就坐在他对面,阳光甚好,可是他永远看不到她的脸。
他趁着她落棋的时候,假装自己也要落子,借机碰到她的手指。
可是梦里总是不能称心如意,他动作再快,指尖掠过的,也永远都是虚影
他碰不到她了,永远也碰不到了。
如果知道恢复光明的代价是一辈子也无法再碰触她,他宁愿自己永远当一个瞎子。
遇到苏胭云之后,这个梦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了。
当他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心上曾经被光明剜掉的那一块肉,好像被她轻而易举地填满了。
就好像她原本就是缺失的那一块,原本就属于他心的一部分。
容霖翊从来没有去深究过这是为什么。
抱着她,拥有她,就像是一种本能。
可是今天下午,在他的指尖,在棋盘上碰到她的手指时,他竟然有一种幻觉。
幻觉时光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时刻。
她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一直都坐在他的对面
“霖翊”
察觉到容霖翊的动作变得有些粗鲁了。
苏胭云有些害怕的出声。
然而她的嘴唇立即被循声而来的容霖翊封住。
他像是要把她嚼碎了咽下去似的,有一种饥饿到了极限的野兽进食时的凶猛。
“嘘,不要说话什么都不要说”他的声音琐碎而紊乱,和他粗重的呼吸声一起,被搅乱在这个午后轻尘飞扬的阳光里
恍惚间,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苏胭云转身,把手机拿了起来,她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何玥泽”三个字。
“你的朋友。”她问容霖翊。
容霖翊抓过手机,拇指滑至接听,不等那边说什么,已经率先开口:“等着”
仓促挂断了手机,他的呼吸才重新急促,苏胭云来不及去思索,有没有什么不适宜的音符错落入刚刚那通短暂的电话里,容霖翊已经把她的人连同思绪全都拉了过去。
现在是白昼,他却是夜,把她拉到他的世界中,一并沉沦
解开蒙在脸上的布条,容霖翊的双眼有片刻的迷蒙。
一时间的错愣之后,才好像是从遥远的时光传送到了正常的时空轨道上。
他的目光随之落在了苏胭云的身上。
当看清她浑身数不清的紫红色痕迹时,他眼中既有愧疚,也有被重新挑起的浴火。
苏胭云像是被狂风暴雨欺凌过的小兽,双眼都双唇都泛着脆弱的红肿。
除了中途电话来的时候,她说过四个字,其余时候,她都乖乖地听他的话,一声也没吭。
两个人手指数得过来的欢好之中,容霖翊总是喜欢逼得她出声,喜欢逼她叫他的名字,喜欢听她弱弱的求饶,她越是呼喊,他便越是兴奋。
可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