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修睿似乎被杜萌萌的眼泪吓到了。
他起码呆呆地看着她落了好几秒的泪,才抬起手,有点无措地去拭了拭她湿润的脸颊。
印象里,除了英芙伊,从没女人在他面前哭过。
他是天之骄子,身边出现过的女性,对他要么畏惧,要么谄媚,要么讨好,但没人会把和他相处的宝贵时间拿来流眼泪。
仅有的几次看到英芙伊哭,他只觉得女人这种行为又幼稚又麻烦。
可是现在看到杜萌萌落泪,他没觉得幼稚,却觉得更麻烦了——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要怎么让她停下落泪。
平时都很温和绅士的一个人,这个时候却体现出钢铁直男的本性。
他只能有些笨拙地去抚她的脸,想把她那些眼泪全都消去。
“对不起……”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对不起萌萌,都是我的错……”
杜萌萌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哭过了。
大约,当她被囚在南楼里,被打骂被羞辱的时候,眼泪就已经干了。
哭泣除了让她的状态更糟糕,引来更多的打骂,对于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她学会了没有眼泪的人生,仿佛这样的人生是没有痛苦和悲伤的……
她想起自己被关起来,奄奄一息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小少年。
那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被众人恭敬地拥簇着,和她那般低贱的存在是云泥之别。
她现在还记得见到他那一瞬的惊艳,那张比女孩更漂亮清丽,也更无暇精致的面容。
他挑起眼,那时候,他的眼里还没有那种挥不去的阴鸷。
比起她,他是那么的一尘不染,高贵优雅,连笑容也只是纯粹而干净。
他的目光扫过她浑身上下的伤痕,最后落在她青肿的双眼上。
他嘴唇一弯,
……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把过去和未来劈成两半。
没有雷鸣,雨已经哗啦啦倾倒了下来。
“没想到冬天居然会下这样的暴雨。”苏胭云坐在宽大的飘窗边,看着黑暗中风雨欲摇的花园,“幸好今晚上没有正式的宴会呢。”
“你有问过你哥吗?有看上的女孩子吗?”容雪珑坐在苏胭云的对面,拎着一只精巧的花瓷茶壶,在茶杯中倒出水雾缭绕地果茶,“我觉得许海莲挺不错的。”
“我不知道呢,问他他也不会说,可是我今天见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苏胭云拿起一杯果茶,细细品着,说的是茶,其实和果汁差不多。
“哪里不一样?”容雪珑笑着问,“像是陷入恋爱的一样?”
“我说不上,”苏胭云偏着脑袋,仔细想,“可是我总觉得他脸色好一些,虽然表面和往常没差别,但就觉得有点……意气风发的样子。”
容雪珑没怀疑苏胭云的直觉。
弟妹虽然大多数时候好像很迷糊,然而她有时候的直觉准得吓人。
她是安家的嫡系,不可轻视。
“那会不会是,和某位千金已经暗暗好上了?”容雪珑笑得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