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安提着医药箱缓步走到景博昇身侧,半蹲着从里面翻出碘酒和棉花棒,视线落在他受伤的手指上,清冷的声音提醒道:“手。”
见他抬起手,她翻过手指,才看清手指上的伤口有多严重,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明明已经开了一个大口子,所以才流了这么多血。
她轻蹙着眉,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周围的血渍,手不自觉地有些发抖。
他到底是为了帮自己,才受得伤。
“别怕,不疼。”
景博昇垂眸看着她轻柔而认真的帮自己处理伤口,放轻了声音。
从这个角度看去,在白炽灯的映射下,只能看到她精致的侧颜,越发的白皙而冷凝。
路白安呼吸一窒,忽然回过神来,低头处理着,并未回复他的话,也不去回味他话里的意思。
景博昇手指上的伤口,被碘酒擦拭,冰凉舒适,就如同她此刻陪伴在他的身侧,哪怕只是为了处理伤口,也比她不理不睬来得开心。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静默了片刻,他试探性地问。
路白安抬眸看了他一眼,翁动了下唇瓣,又垂下了眸子继续处理伤口,“没什么,只是小事而已,今天谢谢你,不过也无需景先生太放在心上。”
景博昇盯着她的粉唇,一张一合的没说出原因来,却说着隔离两人距离的话,下颌绷了绷,也没再作声。
骨节分明的手,在她的手上,任由其握着。
肤色差分明的手,交错在一起,恍然间就像是两个相濡以沫的人,长久牵手扶持般,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回到了五年前。
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若是当初的两个人,能如同现在这般安静的坐在一起,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
这五年来,他也不会像个行尸走肉般,每当午夜梦回,总是被有她的噩梦中惊醒过来,却再无睡意。
已不记得多久,没睡过一场好觉了,后半夜总是以烟酒相伴。
只是,如今她的那一头温柔顺滑的长发,已剪,干净利落的一头飘逸齐肩短发,似在告诫他,她已经了结前尘往事,遗忘过去。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景博昇胸口嘟着的地方,酸酸涩涩的泛滥开来,渐渐弥漫了整个心脏。
路白安侧身,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翻开来,轻轻地覆在他的手指上,一圈圈的绕着,极其认真而小心。
“这几天,这只手就不要碰水了,容易发炎。”
她缠好纱布之后,叮嘱道。
景博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耳边响起了她清冷的声音,自觉性地轻嗯了一声。
一时之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路白安站了起来,收拾着医药箱,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后又转身,“对了,这个时间点,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公司的地下车库?”
景博昇深邃而柔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欣长的背影上,除开那一头长发变了,身形以及容貌,与五年前相差无几。
不过气质却是截然不同了。
如墨城所言,她已不是那个站在后面颤颤微微柔弱的需要人保护的人了。
她的眉眼间,带着凌厉和坚强。
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竟让她转变得如此之多。
“景总?”
久等不到回话,路白安狐疑地盯着他,提高声量再次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