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安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感觉丝质的睡衣后面,早已被汗水浸湿,浑身粘腻腻的难受。
赤着脚,踩着月光铺洒下来的如霜般的银白,走到了窗户口。
打开窗户的那一瞬间,一股夜风夹带着花香,迎面吹了过来,瞬间将她出的汗液收了。
这才感觉得到舒适些。
她仰头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高高悬挂着,仿佛在静静地看着地下发生的一切,看透了一切,却不言不语。
她伸出手,感觉月光如流水般从指缝隙间溜走,不带一丝感觉,指尖一片冰凉。
以前的梦,起来就忘了。
可是刚才的梦,醒来反而更加清晰了。
它就像是一个紧箍咒,将路白安的头箍得紧紧的,头疼不已,又无可奈何。
如果有一天,这些事,真的成真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
她可能当场就会疯了吧。
此时想起来,她生命中重要的人,就独独剩下这么两个了。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回到了床上,盖上被子,侧身躺着,从床头柜上拿了手机看了一眼。
才睡了三个小时,此时不过**。
她开了床头灯,将床边照亮,这才强迫自己再睡一会,明天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忙。
......
闹钟响了,路白安又是一惊,急忙坐了起来,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去关了闹钟。
一转头便看到了坐在床边的鹿角,惊了惊,才舒出一口气道:“鹿角,你怎么静悄悄的坐在这,都不吭声?也不喊我?”
“妈咪,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鹿角打量着路白安眼下的乌青,关心地问。
路白安愣了愣,嘴上说着没有,心里却满是狐疑,他一个小孩,连做噩梦了都能看出来?
鹿角撇了撇嘴,“妈咪,你跟我还见外呢?有什么不能说的。”
路白安又是一怔,摸了摸他的头,刚想说他臭小子,忽然跳出来昨晚做的噩梦,心骤然一缩。
“鹿角,你会一直跟着妈咪的吧?”
虽然那是梦境里出现的事,但她觉得就近在眼前,她真的万分惧怕这件事成真。
鹿角从床上下来,踮起脚尖反过来摸了摸路白安的头,“当然了,妈咪在哪,我在哪。”
路白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拂开他的小手,“去,不知道你是小孩,还是我是小孩了。”
鹿角双手插兜,神情淡漠地往门口,“妈咪有时候本来就是一个孩子,再不起,马上就要迟到了哦。”
话音一落,人已到了门口。
路白安顿时忙不迭地从床上下来,好笑的看了鹿角一眼,“你先去吃早餐吧,我马上好。”
穿好衣服,站在梳妆台前,她这才发现,为什么鹿角这么笃定她噩梦没睡好了。
那眼下的乌青,两坨黑,真的感觉被人打了似的。
她用了两层遮瑕,一层粉底,才勉强遮盖住。
匆匆吃了两片面包,便送鹿角去了学校,而后才去公司。
还没进办公室,邱阳就神色严肃地往路白安的方向走,跟着她的步子,边走边说道:“白总,覃总已经到了。”
路白安人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门口,手放在把手上,还未拧开,便顿住了。
“覃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