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博昇脸色成了青黑色,似乎一提及路白安,就是他心里的倒刺一样,不拔,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刺痛,想拔,却怎么也拔不掉。
只能任由这块倒刺,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偏偏康皓泫别的不说,硬是提到了这个,分明就是揭开他的伤口,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他忽然怒气腾腾地直接拽住康皓泫脖颈处的衬衫领口,下巴微抬,逼近他,深邃湛黑的眸子里翻滚着怒火。
“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低沉地像是大提琴拉下最后的那根和弦,撕拉开来,带着浓重的气息,似乎随时都会动手似的。
“怎么?你做都做了,不能说吗?当初你怎么对安安的,你忘了吗?”
康皓泫拽住他的手,往旁边用力一甩,自己却也惯性的往旁边踉跄了两下,扶住墙才站住,冷声质问道。
景博昇眸光黯淡,像是一滩毫无生气的死水,无波无澜。
“你忘了,我都给你记着,你这五年倒是过得逍遥快活,现在还想来招惹白总,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接近她!”
康皓泫趁着他神情恍惚之际,举起拳头朝着他的脸就要砸过去。
“皓泫!”
站在门口原本打算进去的路白安,忽然开口喊了他一声,声音清亮。
康皓泫抿着唇,举着拳头犹豫了片刻后,才缓缓收回了手,走到路白安的身侧,“走,进去吧,不用管他。”
路白安随着康皓泫往里走,正准备关门的时候,景博昇那双如点漆的眸子忽然直直地看向路白安,仿佛盯在了她的身上。
“白总,你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可否给我几分钟的时间问你几个问题?”
景博昇屏住了呼吸,从来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样,忐忑不安地等着她的答复。
康皓泫露出不耐的神色,刚要开口帮路白安拒绝。
“皓泫,你先去外面等我吧。”
路白安咽了咽口水,手里的创口贴已经被捏成了一团辨不出来的纸,她侧头朝着康皓泫轻笑。
那笑容中带着她固有的倔强。
康皓泫即使有心阻止,也知道她已经有了主意,这些都是她私人的事,他也不好过分干预太多。
“好。”
康皓泫往楼梯口走,在与景博昇擦肩而过的时候,眸光里迸发出森冷的寒意,故意说给他听,“如果有什么事,立即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知道了。”
路白安手里的鞋子微微晃了晃。
康皓泫离开之后,门口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景博昇站在离她不到三米远的距离,却迟迟没有再上前一步,鼻间萦绕着她身上的清香,就像是种在山巅的雪莲,幽远而清冷。
只是隔得这么近,又好似那么远。
“进来吧。”
路白安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坐在了沙发上。
景博昇跟在她的身后,刚准备关门,却听她道:“别关,开着吧。”
他略微一迟疑,收回了手。
怕他对她做什么吗?
路白安趁着他没看到,拉平了手里已经被攥成了团的创口贴,快速的撕掉覆的纸张,微微俯身,侧过细嫩的脚踝,替自己贴着。
景博昇站在另一侧,中间隔着茶几,他居高临下垂眸看着面前女人的举动。
从刚才在台上听到她的声音,他所有的注意力就被她吸引过来了,才这么鬼使神差的跟着走了过来。
她们的身形是如此的相似,乍一看,还真的以为是路白安。
但现在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好像又有很多地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