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博昇回过神来,那眼神如死水一般毫无波澜,毫无生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低垂着头缓缓得走回到原地,继续对着冰棺发呆。
大厅的地面上,到处都是酒瓶子,阿姨把到底是椅子都扶好,再收拾完酒瓶子。
看到这样的景博昇,怎么劝都没用,不由地只能唉声叹气。
一直到第三天,景博昇也没吃过一顿饭,没进过一粒米,就只喝酒,喝完了又猛吐。
阿姨实在看不过去了,景母期间来了多少次,都被他赶出去直接闭门不见。
冰棺里即使温度再低,按照习俗,也只能摆放三天,再多尸体也会有不同程度的腐烂。
景母回去之后,愁得一刻都坐不住,想来想去,刚回去又过来了。
阿姨看到景母过来,便将她拉到了一旁,“夫人,景总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谁劝都劝不动。”
景母站在门口位置,往大厅的方向看着景博昇那颓废的样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从小到大,这孩子,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为了一具尸体,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
实在也没想到,这个女人,对自己儿子的影响这么大。
“那怎么办?我现在也是束手无策。”
景母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为焦急不安的,要再这样下去,自己辛苦抚养又培养出来这么优秀的儿子就这么废了。
来硬的根本就不舍得,来软的,他也不听。
“夫人,要不泡点安眠药,起码让景总好好睡一觉,三天没好好休息了,这身体哪里受得住。”
阿姨是真将景博昇当成了自己儿子一般,十分的心疼,不得已,出了这个下下策。
景母神色一凛,看向阿姨。
阿姨当即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是真的不愿看到景总就这么颓然下去,再说了,这个冰棺放在这已经三天了,尸体也存放不了多久,正好可以运出去。”
这个主意不怎么样,但是也是唯一的一个办法。
天天喝酒,本来胃就不好,到时候胃溃疡之类的,进医院就不好了。
景母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对策来,只好采纳了阿姨的建议,“那你去泡吧。”
“好。”
阿姨去厨房泡安眠药,而景母一步步朝着景博昇走去,这次倒是没有怒声呵斥,想要骂醒他。
她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忽然平静地开口问:“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任由自己荒废下去?”
景博昇深邃湛黑的眸子,没有一点点的聚焦,像是个瞎子一样晃着手里的酒瓶,看向某一处。
“这下你算是满意了吧?”
他嘴角往上扯了扯,尺度很小,又迅速地耷拉下来,“如你的愿,她不用搬出去,就已经永远走了。”
景母越听越觉得他话里的意思,那么不中听呢。
“你说这话的意思是什么?难道是我害她的不成?”
“不是你......是我!都是我!”
景博昇突然情绪激动嘶吼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猛拍,“都是因为我,她才会死得这么不明不白,死得这么惨,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我还有什么用!”
他气得一拳砸在地面上,拳头上顿时红肿流血,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痛似的,又继续砸。
“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景母震惊地看向冰棺里躺着的路白安,除了那流露在面目全非的脸,全身都被白布盖着。
她的视线落在那平淡的小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