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安累得几乎不想说一个字,张一张嘴都觉得吃力。
景博昇却不管,在他眼里,昨晚离开宴会厅之后,康皓泫也追出去了,之后一夜未回,白天也没回。
几乎过了二十四个小时,才这么精神恹恹的回来。
还对他这么不耐烦,不愿解释的模样,就更加肯定了他心里的想法。
“你是不是和康皓泫那个男人厮混去了?”
这话一出,路白安的疲惫顿时被心底涌起的愤怒所驱赶。
厮混?
原来在他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自己的。
她会随随便便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甚至不顾礼义廉耻。
他从来都不信任自己。
还是只是为了自己的花心找一个黑锅给她背?
她气极索性就道:“是!你说的对,我就是和康皓泫在一起,厮混,别说的这么难听,我从昨晚到现在,都和他待在一起,就像你和梁以舒一样,没什么区别!”
本就在气头上的景博昇,乍听之下,气得太阳穴都突突直跳,扬起手就想打她。
“你!”
路白安见他的手势,毫不畏惧地仰头挺胸,嗤笑着道:“你也会生气?来打啊!”
景博昇紧锁着眉,额间的青筋凸起,手扬起举在半空中,却迟迟没落下。
两人相互对峙了几分钟,他却始终下不了手。
看着她的目光中,透着失望,愤怒......
路白安倔强地仰着头,紧抿着唇,她不想解释那么多,等她搬出去之后,他们之间就彻底没了交集。
解释了也是无用。
她的鼻头酸涩难当,双眸睁得大大的,知道泪意涌现,却强忍着,不想让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的面前。
即使要走要离开,她也不想自己太过卑微。
景博昇忽然放下了手,一道黑影在路白安的面前闪过,他随手就将楼梯口柜子里的花瓶挥甩在地上。
瓷器掉落在地板上,“砰”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满地的碎瓷片。
“你真是好样的。”
景博昇如点漆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之后,就径直离开了别墅。
“砰”的一声,门被他用力地关上,似乎是在昭示着某人离开时愤怒的情绪。
紧接着窗户口,照射进来一束光,转了方向。
他开着车,离开了。
别墅里里外外,突然寂静了下来。
茶几上烟灰缸的猩红点,还未完全灭。
她抿着唇,强忍着情绪,一步步地往楼上走,进了房间,像平日里一样,收拾着睡衣,进了卫生间。
她双手撑在台面上,看着镜子里眼眸红肿,憔悴不堪的脸,忽然控制不住地落了泪。
那些所谓的坚强,不过是她用来掩饰自己脆弱的保护伞。
只有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难过和悲伤,才会彻底爆发出来,淹没自己。
她如行尸走肉一般都到淋浴房里,对着喷水龙头哭泣。
水一直喷洒在她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至脖颈间,再滑落下去。
许是这些水量远远多过她的眼泪,让她已经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泪了。
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即使在现在这样疲惫不堪的精神状态之下,她满脑子还是昨晚,景母宣布他们两个人即将订婚的消息。
来的人都是上流社会,连当事人都承认了,家长也同意了,那就意味着,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更改的可能了,更何况她所有的条件,都难以企及梁以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