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自己不可能被一颗波珠噎死,所以当张开眼睛以后我几乎毫不犹豫地开始担心医疗费。正准备找个人问问,却发现自己坐在一堆衣服上头,我好像被塞到一只衣橱里面了。
不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虐待伤患,我一边腹悱一边往外挪,才把门推开一条缝,暖光自缝隙钻进,我停住了动作。因为眼前一宗入室劫案,入目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凶神恶煞,女的柔弱无助。
根据实况而言,其实我不太欣赏这位男盗贼的,虽然穿一身职业的黑色,但长袍就显得碍手碍脚,而且手里还拎着一根筷子般幼细的小木棒,根本起不到威吓作用。可是这女更极品,对着一根小棒竟然怕得要命,活像这根一折就断的木棒也能戳死她似的。
最后我只能理解为这位女性担心自己的孩子,毕竟她正脸色苍白地护在一座婴儿床前,而歹徒的目标也是那小孩,作为母亲的女性死活守护着。
我想我该出去帮帮忙,毕竟那个男的拿根小木棒也成不了气候,放倒再说。
有了如此英勇的想法,只差冲出去攻其不备了,我抬手准备拍开柜门,然而小小的距离我竟然够不到……为什么?
太让人难以理解了,而且我发现自己的手有点奇怪,为什么是胖乎乎的,还这么小一只?手臂有够短的,双脚也是。
这是怎么啦?退化了还是传说中的返老还童?
正当我宓媚远氯氖焙颍惶腥舜蠛啊鞍9叽锼髅保臃煜吨猩坦猓艚幼攀侵匚镒诺厣n仪那拿槌鋈ィ11帜歉雠艘丫瓜铝耍一垢悴磺宄纯觯t荒芮宄氖悄歉鲂〉目隙t不畈怀闪恕
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场梦,至少现场没有任何灯光辅助,但这个男人在喊出同一句莫明其妙话语以后,他的小木棒放出强烈的绿光,当绿光打响小婴儿以后,剧烈爆炸声响起,气流冲击力把我也撞到衣橱木板上,破坏力媲美炸弹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我确认自己被包在一个包包里,旁边还睡了个小鬼。小鬼白白嫩嫩的,一撮黑发蓬乱,安在圆浑浑的脑门上。耳边灌满电机咆哮的巨响,还有呼呼的风声不绝,这小鬼还睡得很安稳,真像头猪。
挣扎了一会以后,我发现除了睡觉,也实在不能在这个紧密的包包里做什么大动作,最后只好静观其变。
不久以后,风声弱了,电机声也停止。我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挂在一个人身上,因为这人说话的时候胸膛在震动。
外头似乎正在进行三方会谈,讲的就是刚才的爆炸事件,死的似乎是眼前这小鬼的父母吧。我仔细地听,是说一个叫伏地魔的人杀死了小鬼的爸爸妈妈,詹姆和莉莉。
外国人?而且这是在说英语没错,根据语法分辨,这是正宗的英语,而不是美语。至少我的水平还能够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就是这个背着我和小鬼的海格正在跟女教授麦格和男校长邓不利多讨论可怜小鬼的父母。
名字有点熟悉,我努力地想,希望能想出个究竟。
“对,存活的男孩,哈利。”
海格说完这句话,就把小鬼掏出去了。而我又得到一个信息,刚才那小鬼叫哈利。
哈利?即使现在告诉我面前的是萨达姆或者拉登都不至于这样打击人,如果哈利就是那个不怎么高不怎么帅的哈利筒子小时候,那么我的情况只有一种可能……穿了。
我想吼一句为什么,可张大嘴巴喊出来的是无意义的啼叫声,还真是小婴儿的哭叫声呢。
这时候把哈利围起来感慨的人们终于注意到另一个小生命的存在,我被掏出去了。面前一张张蓬头垢面的大脸,造型疑似抄袭狮王却又似乎跟张飞有那么点血缘关系,手掌不是一般的大。旁边一位看上去不怎么好相处的严肃妇人,她正面带哀伤,不停擤着鼻子。另外还有位白胡子老公公,他要是再胖一点就能当圣诞老人了。
“哦,我们怎么将可怜的唯拉给忘记了!”海格尖着嗓子号了一记,效果跟哥斯拉的吼叫差不多,我觉得自己的汗毛都被他叫出来了。
拜托,你还是忘记我吧,这样大家都愉快。
明显没有人注意我的不耐,接下来两张老脸也挤过来,表达他们的哀伤。到了这份上,我终于明白我跟哈利的关系,我是哈利·波特的双生弟弟,而且不久前我们的父母被杀害了,而哈利同志搞灵异事件把凶手伏地魔给爆掉了,他将会是明日之星。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成为孤儿,将要被寄养在亲戚家里修心养性。
拖油瓶的日子,我丝毫生不起期待。
然而婴儿是无力反抗的,我跟那位哥哥在接受海格狼吻以后被搁在台阶上,面对可悲的未来。
[天啊,地啊,天要亡我。]我相信自己是在抱怨,但是出口的仍是咿咿呀呀,而主观的老人们以为这是挽留他们的可怜哭叫声。
白胡子邓不利多半月形眼镜下泪光闪烁,掏小木棒指着我:“维拉,好好睡一觉吧,祝你们好运。”
毫无疑问,我被一道光芒击中了,眼皮渐渐沉重。我敢断定,这老头绝对不是好东西。
睡梦中,我仿佛听见李玄的哭喊声:“华爱国!华爱国!你怎么啦,不要死啊!”
我想让她不要喊得这么狂,华爱国这个名字实在不怎么动听。
从华爱国噎死那天至今已经过了差不多十年,当年的女贞路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变的是我现在叫维拉·波特,已经从胖乎乎的小婴儿变成一枚瘦巴巴的十一岁小正太。
事实就如我想像,拖油瓶的可悲日子持续了十年,我和哈利当了十年的男佣。
男佣生活也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了,偶尔我会为瘦巴巴的哈利叹息,顺道自怜一下同样瘦巴巴的自己,因为我和哈利是镜像双胞胎,我和他就像在照镜子,除了额上那道疤,我们连糟糕的视力都是一样的。
哈利作为哥哥,虽然同样瘦弱,但运动神经比我这个弟弟好多了。他身手敏捷,每每被肥猪表哥达力追打都能安然逃脱,可怜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运动白痴,经常落在达力手上,少不了一顿胖揍,害得哈利还得回来挨揍。
对此我是挺感激哈利的,他是个有义气的好哥哥。
身体是不可抗力的拖累,我无力改变,但我知道这里有魔法的世界,恰好我似乎比哈利更懂得如何控制这股力量。所以在佩妮姨妈伸着脖子搜八卦的时候,我也知道怎样将隔壁的食物变到自己手上。
凭着这手绝活,于少我养活了自己和哈利。
“哈利!”
佩妮姨妈一声尖叫,把哈利叫去干活了,我也跟上去帮忙,反正他们只会喊哈利,也不知道喊我的名字,我经常怀疑他们是不是不记得我的名字。
“哈利,把汤分好。”尖细的手指指着我的鼻头。
果然。
反正长一个模样,他们干脆把我们都叫作哈利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是男佣生活,但总算有个地方着落。我和哈利才十一岁,还没有能力养活自己,按照我的计划是再过是五六年,成年以后再去赚英镑用吧……虽然未来是我不太清楚的魔法世界。
近几年脑海里也只有哈利和老人家跟阴尸玩儿的画面了,我希望自己不至于遇上这样的危机,我对阴尸没爱。
“维拉,你盛得太满了。”
哈利从旁边提醒,我连忙收拾差点满溢的汤碗,哈利似乎怕我把事情搞砸,得遭弗农姨父揍,担心地要求:“我来吧,他们认不出我还是你。”
“哈利,我可以。”盛个汤而已,我不分神就是。
“你们在讨论什么,肯定是想搞破坏,给我分开。”
弗农姨父无论何时都这样头脑简单,我们要是能反动,早就让他去睡那个小碗柜了。我衷心祝福他一会把汤喝到弟弟上去。
只不过想想,到了吃饭的时候姨父果然很不小心地玩了烫小鸟,他水盆一样的脸上一片赤红,在桌子旁边咿吖乱叫蹦个没完,活像一只特大号的跳蚤。我就知道,我咒诅他八成有效果,我衷心希望达力那小胖子也烫一个,因为他正在揪哈利的头发。姨父跳得正兴起,把达力那份汤也给整了,结果父子俩跳起来。
虽然憋笑憋得内伤,但我还知道装作焦急,哈利那呆子竟然笑喷了,即使再好笑也要知道看情况啊,结果他被姨父揍了,我还得上去帮忙求情,又是双份的胖揍。
晚上我们照惯例被关在小橱柜里,弗农姨父宣布我们要在里面呆三天,不给饭吃。哈利哀伤地道歉:“对不起,是我害的。”
我不说什么,哈利是够呆的,但毕竟他还只有十一岁,我也不好要求他像个老滑头,并不怪罪他。
一边为他拂去一只蜘蛛,我笑着耍帅:“一点也不痛。”
鬼才不痛,这小身板,痛死了。
明显哈利还没笨到相信这个谎言,可是困在这笼子里还能干什么,只能抱着我这个弟弟睡觉。念在方圆百里没有帅哥的情况下,我不介意一个生得还算可爱的小正太献殷勤……虽然他跟我一模一样。
趁着哈利睡觉,我想象隔壁今天煮的菜。经过十年来的观察,我几乎能清楚邻居饭桌上的菜谱,就这样将菜单念了一遍,终于要来了一块蒜蓉面包和一点果汁。我只能骗哈利说是姨妈给吃的,免得他说是魔法,那要招姨父打。
三天刑期满了,终于能从小地狱回到大地狱,我立即被达力踢了一脚。紧接着达力的鞋子离奇坏掉,跌了个狗吃屎,他猛喊着说哈利是扫把星,把他给克了。
我想吼:老子是维拉。终究还是闭嘴了,这没有意义,禽兽不懂听人话。
姨父和姨妈赶紧把我和哈利揍,给他宝贝儿子看我们跳脚的模样,小猪表哥脸上终于现出笑容,河马姨父和驼鸟姨妈也笑了。
好难得侍候得太上皇一家满意,竟然放我和哈利到花园里啃块面包。坐在修得精致的花园里,我们乘着达力出门的空档轻松一下子,哈利又在说那天动物园奇遇,他说他能听得懂蛇在说话,然后玻璃就没有了。
蛇会不会说话我倒不知道,但玻璃不见了我是知道的,因为后来的玻璃是我补上去的。
“反正听得懂也不坏,以后你叫蛇把达力吓死。”我凉凉地说。
哈利明显没想到我有这种想法,瞪大发眼睛:“虽然这个想法很酷,可是弗农姨父会杀了我们。”
我想说小孩子果然天真,于是我也扯开天真的笑容打哈哈:“是哟,我没想到呢。”我要先把姨父咒杀是吧?
想是这样想的,但我知道有巫师学校这种东西存在,想也知道用魔法杀人也有罪,我才不要因为一个蠢蛋而葬送自己的未来。
哈利以为我说笑,又露出来开心的笑容。也只有我们兄弟俩独处的时候能笑笑了,这可悲的生活呐。哈利现在这么可爱,我衷心地说:“我以后还是多找点牛奶给你喝,长高一点。”起码长得优质一点。
他一脸问号。
在我的无限感慨下,日子依旧的过,可怜的正太版灰姑娘生活依旧进行。
今天一个大早,哈利被叫去拿信件,我正在洗盘子。不一会哈利递给我一封信,他自己也拿着一封,我擦擦手准备打开来看。
“爸爸,你看,哈利和哈利有信。”
我想说,我叫维拉。
明显达力的机灵用在跟他妈一般的八卦能力上了,他的雷达立即就探知了欺负我们的最佳机会。他的话引起河马姨父的注意,跳过来就抢夺我们的信,我当即跟哈利分开逃跑,他们都去追灵活的哈利了,我躲起来拆了信,这是一家叫霍格沃茨的学校寄来的信,是让我们入学的。
我知道我的倒霉日子到尽头了,魔法世界来找我们了。
“哈利!给我回橱柜里!立即!”
在怒吼下,我被提着衣领子扔回柜子里,听到嗑一声上栓。其实我只想说,我叫维拉。
哈利不死心地挠着门:“那是我的信。”
“别急,会有机会的。”我淡定,戏就是这么演的,既然我也有信,那么这学校少不了我们。现在我只有一句话要说了:“哈利,你得保重了。”
“啊?”哈利呆呆的。
我靠在破烂被子里,暗暗思考着如何才能平平凡凡地长大,不用看见老伯放火阴尸跳舞的情景。